第306章 升格！
太阳阶梯山脉以南，茂密的森林边缘，阿萨姆城的废墟沉默矗立在宁静的圣湖中央。
这里曾是圣甲龙王国的心脏，如今却只剩断壁残垣。
只见在那废墟的中央，一座新建的花岗岩神殿拔地而起，门前的广场上穿梭着接取任务的玩家。
看到突然出现在神殿门口的魔王，众玩家们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纷纷窃窃私语议论着。
“这家伙怎么来了？”
“又要发新资料片了？”
一些玩家跃跃欲试起来。
众所周知，魔王出现的地方准没好事儿，但他们等的就是这个！
而与玩家们不同的是，站在神殿门口的侍僧和侍卫则微微颔首，脸上写满了虔诚。
罗炎向他们点头示意，不必多礼，随后便将目光投向了面前那座朴素而不失威严的神殿。
整个建筑由供奉龙神古塔夫的神庙残料拼凑而成，修建耗时总计半个月，虽然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很潦草，但作为凝聚信仰的朝拜之所却绰绰有余。
“你在这里等我。”
罗炎低声轻语一句，示意抱着塔芙的莎拉在原地等待，随后便抬步走进了那座属于他的神殿里。
神殿的大厅坐落着一头张牙舞爪的恶龙像，似乎是供奉着龙神，但其实这家伙只是看大门的坐骑而已。
在大厅正下方的密室中，供奉着真正的神像！
那石像棱角分明、神情不怒自威，五官与罗炎的相貌九分相仿，只差一分帅气逼人、儒雅随和的神韵。
它虽未张口，却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威压——
那是信仰的重量！
在击碎大结界、让迦娜大陆重现于主世界的过程中，无数蜥蜴人因恐惧、赞叹与臣服而将信仰倾注于“魔王”之名。
那些信仰之力没有被浪费，它们聚拢在阿萨姆城的上空，在侍僧们的祷告中被这座神像吸纳，寄宿在这废墟环抱的新圣所——等着它的主人的归来。
现在。
他来了。
“去吧。”罗炎低声说道。
他体内的白雾缓缓浮现，悠悠的身体化作一道乳白色的流光，宛如神魂脱壳，穿透空气，扑向神像。
那一刻，神像震动了。
无形的波纹荡开，浓郁得几乎凝结的信仰之力像潮水般倒灌而出，被悠悠疯狂吸收。它的身体迅速膨胀，轮廓模糊却愈发炽亮，仿佛要化为一轮正在升起的新月。
——直到一切归于平静。
罗炎的目光凝聚在悠悠的身上。
他发现。
自己终于能看见它了。
即使不借助镜子！
吃饱喝足的悠悠回到罗炎身边，轻轻缠绕着他的手臂，像只吃饱的小兽般满足地打了个嗝儿。
“呼……真是太好吃了，”它慵懒地说道，“赫赫赫，魔王的滋味真不错啊。”
罗炎：“……”
这句话的成分过于复杂，以至于他也不知道这家伙是和谁学的。
不过眼下罗炎暂时没空和它扯淡，正忙着确认自己的收益。
闭上眼，他的意识迅速下沉，很快进入了意识之海。
而也就在这时，令他惊讶的一幕发生了。
他的识海原本是一片漆黑寂静的虚空，而如今这片深邃的黑暗中却点缀着无数光点。
就像群星闪耀的宇宙！
那些光点静静浮动，每一颗都蕴藏着熟悉的气息：茜茜、莎拉、奥克多、阿拉克多、邦德、卢米尔……包括那些被他用信仰之力提升的灵魂，也包括那些发自内心向他献上信仰的灵魂！
其中有玩家的，也有人类的，还有蜥蜴人的、小恶魔、暗夜精灵、乃至石头人、鼹鼠人、亡灵等等！
罗炎的眼中写满了惊讶，乃至于错愕，一时间被这群星闪耀的识海震撼到几乎失去了言语。
过了好久，他的唇间才挤出一句。
“不可思议……”
这些……都是我的信徒？
可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罗炎伸出手，试图触摸那些光点，却发现自己的手从上面穿了过去，什么也没有碰到。
不过即便他的意识无法与之触碰，却依旧能感受到它们确实存在于这片虚无的意识海洋，以及那连接在自己与它们之间的纽带！
罗炎震惊了。
“嘻嘻……魔王大人，是不是很意外？”乳白色的雾团浮现在了罗炎的身旁，悠悠的声音从中飘来。
罗炎点了点头，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神格。
“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石碑去哪了？”
他注意到，发生变化的不只是识海深处亮起的那些光点，原本伫立在识海中的石碑也消失不见了。
虽然那座石碑本身就是艾萨克的遗物赋予他的，原本他的识海中也没有那玩意儿，但就这么不见了也怪让他舍不得的。
“它的历史使命已经完成了，您已经不再需要它了！关于具体的变化，您还是先打开天灾系统确认一下吧！”悠悠的身上散发着期待的波纹，那声音就像怂恿着自己拆开系着红绳的礼物一样。
罗炎怀着将信将疑的心情呼叫了系统，而也就在他意念一动的一瞬间，那淡蓝色的界面便浮现在了他的面前。
【个人属性】那一栏依旧未变，还是和以前一样，但原本记录信仰值的那一栏已经悄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全新且更详细的界面——
【
神格：罗炎
传说因子：雷鸣郡的魔王、万仞山脉之南的炎王、来自遥远大陆的科林亲王、降生于魔神殿的平民议员……
影响力份额：0.01%
透支额度：0%
支配效率：100%
神话之种（半神）：0
传奇之种（宗师）：0
紫晶之种（紫晶）：0
钻石之种（钻石）：0
】
“这是……发生了什么？！”惊讶于系统界面不可思议的变化，罗炎不禁脱口而出道。
悠悠的声音适时在他耳边响起。
“恭喜您魔王大人！您终于孕育出了自己的神格！”
它的声音似乎真的多了一丝神性的光辉，无论是听起来还是看上去都和之前有了明显的不同。
看着自己的神格，罗炎疑惑地问道。
“之前难道不是吗？”
“之前——当然也是！”
悠悠煞有介事地咳嗽了一声，乳白色的雾团微微一鼓，就好像挺起了胸膛似的。
“但那毕竟是从机械之神林特·艾萨克那里继承来的嘛，神选者的成分也是带一点……这个悠悠应该和您说过的！”
“但现在，由于您的信仰值总额达到一亿，每日信仰值增量突破百万，正式超出了天灾系统的统计上限！因此天灾系统判定您已经以奇迹的形式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了足够深刻的烙印，并形成了独立的神系！”
“原来的信仰值统计标准只适用于小众的信仰，而现在的您显然已经不能算是小众了——”
“换句话说，从今天开始您正式从一名打工的新人，变成这个世界的股东之一了！”
说到这儿的时候，悠悠还得意地点着抽象的脑袋。
“真是可喜可贺……本来悠悠以为您会更晚一些到达这个阶段的，没想到您快的简直不可思议！”
一亿……信仰值？！
罗炎被这个数字给震惊到了。
这笔信仰之力能够提升整整一百万个黑铁级超凡者！
又或者——
将一个铂金级的灵魂升格成钻石级！
如果后续几个阶位也是十进制递增的话……
过了好久才消化了心中的震撼，罗炎定了定神，看着一副得意模样的乳白色雾团继续说道。
“能和我简单的说明一下吗？”
悠悠得意地说道。
“简单来说，就是从新手村毕业了！”
新手村毕业还行。
罗炎也不清楚，一年的时间脱离新手村到底算快还是算慢。
不过参考古塔夫的日志，那家伙用了将近一个世纪才领悟神格的秘密，自己应该算悟性比较高的？
只是这解释也太简了吧？！
看着还在沾沾自喜的悠悠，罗炎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传说因子’我能理解，也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留下过的传说对吗？可是那个影响力份额是什么意思？还有什么透支额度，支配效率，以及那些种子。”
“嗯嗯！这个我正要向您说明来着！”
听到罗炎询问起关键的问题，悠悠立刻收敛了欢脱的气息，摆出严肃的态度继续说道。
“所谓影响力份额，便是您的神格所凝聚的信仰，在整个星球的信仰版图上占据的总份额！”
罗炎：“……所以只有0.01%吗？”
悠悠：“已经不少了！无论是圣西斯还是魔神都有着上千年的历史积累呢！更不要说还有像是龙神古塔夫啦、伊格德之树、诸元素之神等等这些旧日的诸神……即便是今天它们仍然没有被完全遗忘，仍然占据着极少的份额，您总不能指望一天超越祂们吧？”
其实魔神巴耶力只有五百年。
不过罗炎并不想在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上打岔，而是注视着悠悠继续问起了关键的问题。
“我的影响力份额占据0.01%，也就是说……圣西斯和魔神的影响力份额会随之减少？”
“那是当然！不过您也不用担心会立刻引起他们的注意，毕竟就算没有您，他们的份额也是在不断波动着的！包括混沌，包括突然诞生的信仰……这些都会撼动他们手中的权威！想要让他们意识到问题所在，至少也得到10%这个程度吧？”
这样啊……
罗炎悬着的心暂时放了下来，等待着悠悠继续解释。
后者清了清嗓子，语速飞快地继续说道。
“总之，影响力份额就是这么一回事儿，透支额度和支配效率我会放到最后说明……至于您看到的那四个种子，分别是位于您支配之下的上位超凡者！”
“上位超凡者？”
“没错！这是林特·艾萨克自己的定义。根据他的观察，钻石级强者能够支配的超凡之力，已经相当于0.01%的影响力份额！而0.01%几乎就是衡量信仰版图比例的最小尺度了，再小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统计误差，只能用另一套更简洁的标准——也就是您之前用的信仰之力计算方法！”
也就是说……0.01%的影响力份额对标一亿信仰值？
或许还得把每日一百万信仰值的增量一起算上。
罗炎思忖片刻说道。
“我大概明白了，随着我的信仰在这个世界占据的影响力份额升高，我能够支配的上位超凡者就越多？而每一个种子，分别对应的不同等级的上位超凡者？”
悠悠赞许地点了点抽象的脑袋。
“正确的！”
“那铂金级之下呢？”
“他们当然依旧需要耗费您的信仰之力，但相对于一亿这个数量级，您没发现黑铁级超凡者占用的信仰之力已经微乎其微了吗？除非您突然升格了一百个黄金级的灵魂，并且他们同时拥有了黄金级的实力，否则是不会突然超出‘0.01%的影响力份额’所能支配的范畴的！”
一百个黄金级强者占据的影响力份额接近一个钻石级强者，用信仰之力的计算规则换算差不多也是100：1这个比例。
罗炎试着理解了一下悠悠所阐述的概念。
之前的信仰值和每日信仰值增量相当于一把衡量的标尺，两条交错的坐标轴共同构成了烧杯上的刻度线。
但现在，他的信仰池已经从烧杯膨胀成了楼顶水箱，一两只烧杯的量对他而言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与之相对的统计尺度自然也就失去了价值。
而从悠悠的话中，他还提取了一个关键的信息——
那便是单纯的灵魂等级提升是不会占用影响力份额的，但代价会在对方真正掌握与之相对的超凡之力时兑现！
就好像一位君王许诺了封臣无法兑现的领土，君主的权威自然就会受到相应的冲击。
如此说来——
而神格面板中的“支配效率”，大概就是用来体现过度升格而产生的“超出效应”的。
作为罗炎肚子里的蛔虫，悠悠一下子就猜到了他在想什么，脸上露出了“不愧是我”的表情。
“没错！支配效率正是这个意思！虽然从现在开始您可以随意的升格您信徒们的灵魂等级，但悠悠仍然不推荐您将所有的玩家都升格成钻石哦！万一他们全都刷到了一百多级，您和他们都会非常头疼的！”
“我知道，会有debuff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