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国公闷哼了一声,“立雪院那是冬夜,后院行走的人少。他一个内贼,才能逞凶,你当我们良国公府是什么地方,外头的人,也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外院要紧地方,都是有武师把守坐镇的,他要一路从屋顶过来,早都栽了。从地上过来么,我们家门禁森严,此路不通!此事只能是自己人安排,才能如此天衣无缝。我看,蹊跷还是出在那一声响里,没准就是在那时候,偷龙转凤,把季青给接了出来……”
他沉吟了片刻,忽地又道,“这件事,你们就先不要过问了,都回去休息吧,横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藏得了一时,也藏不了一世。我不信,他还能逃得出我们权家的大门!”
良国公这话还算有点道理,毕竟如果屋顶这条路走不了,这起人要出府也难,很可能就是藏匿在了府中不知哪里。因关系到外院,这一场搜索,也只能他来主持,二房两口子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回去休息。蕙娘和权仲白也没有更好的主意,总不好直接说,‘我们想听听娘身边的丫鬟是怎么说的’。两人便都回转到屋里,蕙娘见权仲白闷闷的,便安慰他道,“不要紧,各处上夜的婆子,是最知道动静的。爹不让我们听,我们也一样有办法打探到歇芳院今晚的动静。”
她确实也有些怀疑权夫人,将心比心,哪个母亲,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去漠河打发下半辈子?只是权夫人有没有这个手段,神不知鬼不觉地安排这么以一场营救,她却有点怀疑。她要真这样神通广大,恐怕权季青对付她焦清蕙的手段,也不会这么有限了。
“我倒是不怀疑娘。”权仲白的看法,就更出人意表了,“这件事,肯定是先去报了爹,再来告诉我们的。可我们都从内院走到西院了,爹才姗姗来迟……这一进一出,也有小半个时辰的空当了。”
权季青这一走,倒不令蕙娘吃惊,她甚至有几分豁然,好似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这个人要一直不走,她就还要一直矛盾下去。现在既然逃走了,那也没什么好说,若先被她知道了他的消息,自然是二话不说,格杀勿论,也就无须去考虑怎么和权仲白交待了,反正,有那神秘组织在,她身边的护卫一直也都不会放松,多防备一个少防备一个,也没多大的区别。
只是他这一走,走得一家人彼此猜疑,她疑权夫人,权仲白却疑良国公,说来也实在是有几分好笑。蕙娘便道,“爹要放他,什么时候不能放?送他上路的车子走到一半,镣铐解了车门一开,连着那些随从就夹裹去了外地。我们和东北老家联系那样少,过上一段时间,只说他们在路上出了事
故,随意拿几具尸首来搪塞,我们难道还能不信?”
她这话也是言之成理,权仲白唔了一声,不说话了,过了一会,才道,“睡吧,明儿起来,还不知有什么烦心事等着呢。”
蕙娘也是被连番事故,扰得头大如斗,她想要什么都不想,可却偏偏难以将各种思绪驱除出脑海,翻来覆去,也不知过了多久,这才慢慢睡着。睡前犹自想道:他到底在仲白耳边,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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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起来,他们二人,自然要到拥晴院里请安,现在因大房夫妻不在,也就没有派系之分了,蕙娘自然是按了礼数,先给太夫人请安,再到权夫人那里去。只是权夫人也勤勉,往往他们过去没有多久,她自己也就走到老太太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