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回悬天京
因为执印之位,而匆匆赶赴大虞诸多州府的几位天骄陆陆续续归来。
除此之外,悬天京中又来了几位他国贵客。
于是临近十一月下旬,四皇子乘天章亲自写了请帖,邀请众人前去他在秀霸山下的庄园中饮酒。
皇子的庄园,虽不如大虞六姓别院那般气派,却也因为皇城绿瓦,因为俊秀的建筑,而颇有几分庄严。
曲水流觞中。
乘天章端坐主位,众人也坐在这花朵绽放的院中。
冬日的冷流似乎无法侵扰这里,客人举目便可以见到壮阔的秀霸山。
此刻这院中,除了乘天章之外,尚且有大虞六姓诸多天骄,比如晏鹤眠、李归晚、裴南枢、谢北图、李中宁、谢鸣雷等人。
又有自三国而来的苏枕雪、季白。
除了这些人物之外……竟然还有大乾人物。
正是那大禅寺弃徒、截天宗周初,之前曾是雏虎碑上第六,如今却落于第十。
又有大乾苍生宗主之女孟化鲤,也在此端坐!
称得上强者、天骄满堂。
乘天章面色平静,眼神中时不时有火光闪烁。
他原本乃是雏虎碑上第二十一行,可这一次雏虎碑换榜,乘天章更进一步,甚至越过大乾国孟化鲤,踏足第十七行。
对于大虞而言,称得上真正的天才人物,哪怕不如太子,却也未曾失了皇家风范。
可在这院中,他远非最强。
周初一身气势越发凝练,眼神中闪烁着摄人的光辉,那气魄便如同怒目金刚,令人不寒而栗。
与他相比,在场所有人都显得有些黯然失色。
论及修为,也许谢鸣雷、李中宁这般三十余岁的人物更强一些,可论及天赋,他们面对这些天骄,却多有不足。
“天地广大,真是能人辈出。”
乘天章感慨:“我曾见过鹿展歌,雏虎碑上第四,修为已至玄府,却要强过许多天阙人物。
今日又见周初,才知【佛怒】剑魄之不凡。”
乘天章贵为大虞皇子,便是周初再强,也不需特意阿谀奉承。
此时此地,他说出这番话来却是诚心诚意感慨。
周初向来沉默寡言,听到大虞皇子的夸赞,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只是举起酒杯,向四皇子敬酒。
孟化鲤此刻的气性,却与她跟随苍生宗炼刑主方画一同面见谢茂行、王渡这些人物时,大有不同。
此刻她脸上展露笑意,气息摄人,眼中自信非凡。
她抬起头来,左右四顾道:“大虞也是能人辈出,不仅有四皇子这样的人物,此次雏虎碑换榜,更多了一位雏虎碑第五人,天下震动。
先天境界,雏虎碑第五……足以惊骇世人。”
“恕我直言,雏虎碑前五的人物,本身便算是一场大机缘。
我与周初师兄本想要趁着陈执安先天境界时,前去寻他,收割了他身上的雏虎机缘。
只可惜最开始这陈执安气息全消,无迹无踪。
后来苍生宗、截天宗却都是传来消息,让我们不得对那陈执安出手。
倒是白白浪费了极好的机会。”
孟化鲤娓娓道来。
院中许多人眼神碰撞。
大乾苍生宗、截天宗为何要传来这样的消息?
乘天章脸上却带出一抹笑容,道:“孟贵女话中有意……无非是想要让我大虞猜忌陈执安。
可我大虞又岂能没有容人之量?尤其是如同陈执安这样的天骄。
当代大虞,不过陈执安一人罢了。
大乾仅凭两道旨意,又岂能让我大虞猜忌于他?”
“也许……”乘天章脸上露出些许笑容:“也许二位的师门不让你们去寻他,不过是怕你们折在他手上罢了。
须知陈执安底蕴极为深厚,便是造化出手也不曾杀了他。
他身旁如今又多了一位神秘的强者,二位贸然前去杀他夺机缘,极有可能夺机缘不成,反而丧命!”
乘天章说话并不客气。
谢北图、谢鸣雷二人却对视一眼,神色有些难看。
谢茂行元神亲自来临,连同其他几姓藏在悬天京中的底牌,想要杀了陈执安,结果却是陈执安未死,谢茂行却被大虞魁星警告、惩处,大虞六姓中几家皆有损失。
这件事情……无疑是极为令人难堪之事。
“这陈执安却不知修行了何等的隐匿神通,他走出悬天京,便如同与虚空融为一体,再也无法寻到他的踪迹。”
谢鸣雷喝了一杯酒,摇头说道:“如此玄妙的神通救了他一条命,否则他走出悬天京之时,我谢家谢明赫便已经打算出手……”
站在水池边,低头看着池中锦鲤的七星公主忽然笑出声了。
“陈执安大大方方杀人,走到哪里杀到哪里,也未曾见谢明赫的踪迹。
如今死在他手上的谢家人物不在少数,鸣雷公子甚至不敢待在莲夏州莲夏河,专程前来悬天京中避难。
怎么现在反倒说起大话来了。”
谢鸣雷微皱眉头,摇头说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陈执安身旁带着一尊天阙傀儡,又不知从哪里寻来一位神秘的天阙强者。
两尊天阙,我只能暂避锋芒,这算不得什么羞耻的事。
而我谢家放任陈执安的缘由,我也并不清楚,但我却知我龙溪谢家长辈自有安排,便任凭那陈执安蹦达一阵,又有何妨?”
谢鸣雷话语至此,喝下一杯酒去。
毕竟是乘天章院中的宴席,七星公主倒也并未反驳太多。
谢北图却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忽然长叹一声,神蕴流转,落在几位六姓人物耳畔:“几大世家磨刀霍霍,想要取那执印之位,为此给了那吴道天大的机缘,让他得入龙潭。
为此,我们几人强压境界,在先天境界中等候许久,只为得到那陆吾天相图。
可现在……陈执安在这大虞境内,如入无人之地,杀我六姓嫡脉、门客,夺我六姓宝物,未曾将我大虞六姓放在眼中……”
晏鹤眠喝酒,默不作声。
李归晚同样叹气,却说道:“技不如人,又怪得谁来?”
“无非是乘家、宋相为他撑腰吧。”裴南枢平日里性格婉约,今日喝了些烈酒,眼中反而生出些怒意来:“我大虞六姓乃是大虞的支柱。
大虞之所以能在诸多小国的废墟上建立国祚,也有我六姓的功劳!
岁月更迭,我知道乘家、宋相觉得我六姓拿的太多……可他们又如何能够让陈执安这么一个小辈,如此折辱我六姓?”
几人沉默。
杨鹤引座下二位弟子季白、苏枕雪同样沉默,时不时有人与他们说话,二人才会介绍一些三国的风土人情。
一盏茶时间过去。
周初眼中忽而闪过去可惜之色。
乘天章颇为敏锐,笑道:“阁下可是对我这院中的酒菜不甚满意?”
一日无话的周初略一思索,终于开口。
他声音沙哑而又缓慢,却好像又夹杂着某种玄妙的力量,听在众人耳畔,便如同佛陀讲经一般。
“今日此来,我原以为能见到那雏虎碑上第五的陈执安,想要看一看他究竟比我、比原本第五行的王曌强在哪里。
只可惜这陈执安不曾回来!”
乘天章听闻此言,道:“陈执安在莲夏州……行了造次之事后,便杳无踪迹,又因他修行的某种神通,鲜少有人能查知他的去向,我若能寻到他,自然早就向他递去请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