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速避开他的黄黑色法力,将大部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身上。如此一来,戌狗的攻击就更加容易命中我了。尽管戌狗的攻击不至于让我出现生死危机,却会打乱我防御和闪躲的节奏,一不留神就会让黄泉找到杀伤我真灵的机会。
这样别说是反败为胜,甚至别说是拖延时间,就连活命都成为了一项极具挑战性的艰难任务。
生死的危机仿佛乌云压头,又像是磨刀石一样,把我的心灵打磨得愈发锋利。
眼下,包括我在内,在这片大地之上此刻总共有五个大无常在激烈争斗,自打怪异世界与常识世界的切割线消失,这大概还是头一遭。
去年的人道司总据点战役,包括卯兔和未羊在内,前前后后总共有七个大无常参与,数量还要更多,却没有发生过同一时间全员全力出手战斗的事情,且冲突还都是发生在独立现实空间之中。而现在这场混乱的大战可是发生在现实世界。
黄黑色的法力与银白色的法力交错着向我轰来,我像是走钢丝一样在战斗中防御和躲避,同时故意提出一个具有钓鱼意图的问题:“黄泉,你们福音院真的要与山两仪站在一起吗?‘世外桃源’的达成,对于你们福音院来说也没有好处吧?”
黄泉先是一愣,然后笑了,似乎是想通了我为什么会有此一问,滴水不漏地说:“哦……你认为桃源乡主就是山两仪?”
作为末日时代的大无常,他没有询问山两仪到底是谁,而是相当自然地跟上了我的思维,是因为身为合作者的桃源乡主真的就是山两仪,所以他才会对山两仪的存在有着把握吗?还是说山两仪就算是在末日时代也是赫赫有名的角色,所以他有着这方面的知识储备?
在我观察和思考的同时,黄泉再次说话了:“那么我反倒是要问你一句了,朱雀传人……你在这里出手真的有收益吗?”
他不止是知道山两仪的存在,也知道我是朱雀传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问。
“你根本就不知道桃源乡主是不是山两仪吧,就连他是不是青龙传人,你都缺乏关键证据,对不对?”黄泉说,“如果他是山两仪,你就要与柳树影联手杀死他;而如果不是,反正他作为青龙传人,肯定会想着提前消灭你这个朱雀传人,你倒不如抢先出击……你大概就是这个想法吧。
“但是青龙传人有必要提前消灭朱雀传人,以免使其成为山两仪的资粮;你作为朱雀传人,又是否真的有提前消灭青龙传人的必要呢?青龙既是黄龙的不共戴天者,又是黄龙的克星,你倒不如全力躲藏,任由青龙和黄龙自顾自争斗起来便是了,何苦非得亲自加入战局?”
显然,黄泉是打着削减我战意的算计。
然而他的算盘落空了。
其实对我来说,确认桃源乡主是不是山两仪固然很重要,却不是必要。因为在桃源乡主对我展露出明确的杀意和獠牙的那一刻起,他的存在就已经成为了我决定必须要将其跨越的挑战。
对于危险的源头,我从来都不会将头埋在沙子里面装作鸵鸟。不是我将其消灭,就是我被其消灭。
“山两仪也好、桃源乡主也罢,都是我的猎物,我不会将其拱手相让。”我说。
虽然柳树影拜托我拖延时间,但是我没打算拖延到他来支援。我要在这里凭借自己的力量打败黄泉和戌狗,然后加入讨伐桃源乡主的战局。
黄泉再次停顿了下,然后失笑道:“居然会有你这种疯子……是了,我早该想到的。
“你不止是与麻早亲密无间地混在一起,还要为了她那种麻烦的小女孩而去与命浊那小子为敌……不是脑子有病,又怎么可能做得出来这种事情?
“既然你没有适可而止的想法,那么接下来死在这里也不要有任何怨言。
“不过,本来我也没有要放你回去的打算,你这样倒也算是方便了我。毕竟一心逃跑的大无常,要追上去杀死也是颇费力气的。”
说话间,他的黄黑色法力的压迫感似乎变得更加强大,令我产生了一股窒息的感觉。
听他的语气,他似乎对于命浊颇为熟悉。明明是未来之人,却以年长者自居。而且他法力的特殊属性也和命浊有些相似之处。
他的黄黑色法力与命浊的黑红色法力,似乎都有着“死亡”的意象。如果说命浊的法力更加倾向于衰老坏灭,那么黄泉就更加倾向于潮湿和沉重。光是听到黄泉的话语,就有一种要被坟土活埋的感受,从身体到灵魂都染上了沉重阴冷的湿气。
不知不觉地,似乎就连自己意识的运转都变得拖泥带水,火焰的调动更是愈发迟缓。下一刻,他的黄黑色法力和戌狗的银白色光束再次从不同的方向轰击过来,我却是来不及闪避,更是来不及调动火焰防御任何一边攻击,眼看着就要遭到命中。
千钧一发之际,我做出了一个决断。
我反手将炉渣直剑刺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