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季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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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经年看不太清楚,却依稀能分辨出沈季螭正在构建一个传影。
;;模糊的画面里,有明镜般的湖面。
;;更重要的是,这一幕当中有某些东西刻进了顾经年的脑海中。
;;他记住了一点点感觉,沈季螭构建传影时的那种感觉。
;;不是技巧,而是某种更接近于“天赋”的东西。
;;时间一点点过去,赵伯衡那一缕精魄越来越淡了,顾经年已无法通过它窥探到沈季螭。
;;最后,像是吃进肚子的食物被消化、排泄出去一般,精魄消失不见。
;;顾经年睁开眼。
;;四周没有任何变化,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果然是不成。”胡静楠道,“如今之计,我们只有尽快提升实力。”
;;“未必不成。”顾经年却道,“我好像察觉到,沈季螭发现我们了。”
;;“确定吗?你坐了很久,听呼吸,定是睡着了。”胡静楠问道:“难道不是你做了个梦?”
;;她这般一问,顾经年还真不能确定。
;;“不论如何,做好应对刘玉川的准备吧。”
;;“只能如此了。”
;;好在,找到了炎大,他们不必风餐露宿。炎大对这个有着无边无际森林的界颇为熟悉,带着他们又找到了一个小屋。
;;顾经年等人却再不愿到小屋里去,只在附近休养、修炼。
;;入夜,月光洒在树林当中,顾经年忽有所感,展开火翼飞过夜空,重新回到此前歇脚之处。
;;一个穿着白袍的男子正站在他曾倚过的树下,寻找着什么。
;;当顾经年飞来,白袍男子也有所警觉,倏然抬头。
;;瞬间,整个夜空中的银月光华凝聚成了漫天的箭矢,密不透风,向顾经年射了过来。
;;但不待他出手,箭矢在射到离顾经年十步距离之时,停住了。
;;像是一个银色的光球包围着他。
;;之后,银色光球化作了一张人脸,像是月光在天空中照出来的。
;;这脸是沈季螭的样子,但比本人更为年轻、俊朗,想必是沈季螭美化过的自己。
;;之后,月光形成的脸还开口说了话。
;;“贤侄下来共饮一杯,如何?”
;;顾经年翩然落下,站在了沈季螭面前。
;;沈季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满意地点点头,道:“强了非常多,更重要的是终于想通了。”
;;他语气随意,依旧是长辈教训家中子弟的态度,背过双手,漫步林间,侃侃而谈。
;;“我对你一向欣赏,唯一不喜欢之处在于你为人执拗,之前太过别扭了,炼术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你不必太过排斥。”
;;“好。”顾经年道,“往后我也会努力变得更强。”
;;“很好。”沈季螭点点头,就好像是他栽培了顾经年,之后又问道:“有没有想过再回瑞国?”
;;“没有。”
;;“强者当与强者共处,终有一日你会明白这个道理,到时再谈吧。”
;;顾经年道:“到时谈不谈我不知道,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你想要知道的事,比如……界。”
;;“不急。”
;;沈季螭不打算那么快让顾经年掌握主导权,依旧是那叙旧的态度。
;;“我与你父亲不曾真正伤害过你,所作所为,虽是杀人无数,实则不过是杀敌、掠夺、保护家国,你对我们的敌意太多了,这是我早就想与你谈的。”
;;他这般絮絮叨叨,顾经年根本不想听。
;;但他说到最后,又笃定道:“你可以信我,一切都能回到从前,甚至,一切从未变过。”
;;顾经年微微讥笑,暗忖怎么可能没变?顾北溟叛国,雍国皇位更迭,这一过程中,他受尽了迫害,对瑞国的恨意与日俱增,不可能回到从前。
;;然而,顾经年忽然发现,沈季螭举止从容自若,根本就没有受伤。
;;他站在那儿,打量着周遭的森林,就像是在说“一切都没变,这又是我们的一场新的狩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