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灵兮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芒果卫视的欧阳台长。
“吴总，《超级女声》决赛阶段的广告招标就快要开始了。”
2004年的超级女声是一个非常非常漫长的阶段，直接从2月份干到了9月底，一开始是在芒果娱乐频道播出的，5月份才上芒果卫视，不过也是分赛区的节目。
一开始也是不温不火的，哪怕5月份的的节目，收视率也谈不上有多好，但是那股子味道已经出来了。
等到了六七月份后，忽然就火爆起来了，等到了决赛的时候，那完全是如火如荼，大红大紫，彻底成为现象级的节目。
当然了，2004年还不是最火的，到2005年这一届，才是真的火爆。
历史上2004年超级女声的冠名商是361度，单纯冠名费是 2800万。
而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些许的变化。
因为非诚勿扰的提前出现，那综艺节目的广告费直接提升了不止一个级别。所以按照之前吴灵兮和芒果台的口头约定，冠名费是3300万，加上其他的一些赞助，人人网需要在这个节目上投入近五千万左右。
然而现在，这个战略合作成谜了。
吴灵兮在人人之夜上宣布的第二个作品，也是最重量级的作品《人人网超级女声》面临着难产。
而现在芒果台已经和其他品牌上，广告商进行接洽了。
“欧阳台长，再给我十天好吗？”吴灵兮道。
欧阳台长：“好。”
………………
吴灵兮再一次找到了宫崎。
“有一件事情，我有点不理解。”吴灵兮。
宫崎：“你说。”
吴灵兮：“这个人人网可以说是我一手打造的，是我救活的吧，我是它的缔造者。”
宫崎：“对。”
吴灵兮：“要不是我奔走，让灵兮岛社交和chinaren进行合并，并且在央视晚会上，孤注一掷，它根本不会有现在的巨大成功。”
宫崎：“对。”
吴灵兮：“我明明没有犯什么错误，为何要夺我的权？”
宫崎：“因为你反对在线视频战略。”
吴灵兮：“好，现在廖风成为董事长，你们的在线视频战略也开启了，而且手笔比原来计划的还要大，里面的影视综艺规模是脸书YOUTUBE的三五倍以上，花费的预算也是原本计划的三倍以上。”
宫崎：“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一举拍死林逍的YOUTUBE。而且它是一个非常巨大的平台，能够掌握娱乐圈的霸权。”
吴灵兮：“我没有阻止你们的在线视频战略，你们为何要阻止我的《人人网超级女声》战略？就五千万，公司是拿不出来吗？”
宫崎：“人人网的用户量，已经到达极致了，再烧钱没有太大的意义。”
吴灵兮：“《人人网超级女声》战略，不是为了提升用户量，而是为了提高用户活跃度，提升社交属性。这个节目会给海量的女生带来巨大的互动，能够大大增加我们的社交护城河。这是我们最最欠缺的，这也是我们落后于脸书的地方。”
宫崎：“现在我们人人网的用户数量，依旧大大超过脸书，我们依旧是绝对的全球第一社交网站。”
吴灵兮：“我们的用户粘性，不如脸书网。不知道你们注意到了没有，脸书上那些FLASH小游戏，已经展露出巨大的吸引力了，已经大大增加了用户互动性了。”
“宫崎，我们是多年的老友，你告诉我实话。”
“董事会为何要压制我？”
宫崎沉默了好一会儿，缓缓道：“第一，你的《人人网超级女声》战略，只是继续夯实人人网的社交根基而已，而资本大概是最讨厌根基这种词的，我们想要看到的是全新的增量，全新的故事，而在线视频网站，就是典型新的故事，能够给人人网带来巨大的估值提升。”
“第二，你太独断专行了。”
懂了，后面才是核心的原因。
董事会不想要看到一个特别强势的CEO。
所以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种卸磨杀驴。一开始冲锋陷阵，勇猛无比，大家不挡你的路。尤其是在合并之后，短短时间砸了两三个亿下去，这些投资者是感觉到头皮一阵阵发麻的，但那个时候又不能挡，因为根基未稳。
后面根基有些稳了，大家就默契地把吴灵兮的决策权拿掉了，换成了集体决策。
相较于吴灵兮的独断专行，廖风更加能够照顾大多数股东的利益和情绪。
宫崎：“我们打一个比方，假如你不是人人网的，而是脸书网的CEO，那你会不会和林逍产生剧烈冲突？你们两人能够相容吗？你甘愿成为夏汐吗？”
吴灵兮想了一会儿，摇头。
宫崎：“所以，林逍的脸书网单打独斗，就是这个原因，因为他要绝对的掌控权。”
“我们情况是和他不一样的。”
都说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而人人网这边，一公一母都有点难以相处。
………………
晚上，廖风定了一个浪漫的烛光晚餐。
“亲爱的，《超级女声》那边全面战略合作，需要多少钱？”廖风问道。
吴灵兮：“大概五千万左右。”
廖风：“节目名字上，能够直接变成《人人网超级女声》吗？”
这大概有点难。
早些年，电视台尤其缺钱，还是会这么干的。
比如《正大综艺》，比如之江卫视的《年年红假日总动员》。
但是现在，顶多就是在节目开头上出现显眼的冠名商，仿佛和节目名字连接在一起，但实际上还是分开的。
如果想要直接冠名到人人网超级女声这个地步，那大概又要加钱。
廖风：“有一句话你说得对，在人人之夜上，你亲口宣布过，超级女声是我们人人网的第二个战略合作产品，你说过的话，一定要兑现。”
“所以，我愿意支持你的《人人网超级女声》战略。”
吴灵兮：“条件呢？”
廖风一愕：“哪有条件？我们是男女朋友啊，我们的利益完全是一致的啊。”
吴灵兮望着自己的男友，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事实上，廖风在内心早就决定了，在超级女声战略上不会拦吴灵兮的路。
但是他会进行一场拉扯，拿捏。
先让董事会完全反对吴灵兮，让她感觉到绝望，完全无计可施。
等到她几乎放弃希望的时候，廖风再以拯救者的身份出现，无条件支持吴灵兮的超级女声战略。
先把她打下去，再把她抬起来。
他觉得男女就是一场战争，这样一压一抬，就能把吴灵兮渐渐掌握。
而偏偏吴灵兮就是典型的智商高，情商低。
或者也不是情商低，而是她非常自我，眼中只有目标，没有什么人情世故。
次日！
吴灵兮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对了，两家大人商议，把你们两人的婚事订下来。”
顿时间，吴灵兮只觉得遍体冰凉。
“廖风向你求婚了吗？”吴母问道。
吴灵兮：“没有。”
吴母：“我们双方找个日子，就把事情定下来。”
吴灵兮：“就不问问我意见吗？”
吴母：“几年前你就答应了啊。”
吴灵兮：“我已经在美国读了两年大学了，结果直接把我揪回来。我在人人网被人夺权的时候，家里一句话都没有，就任由别人夺我的权力，有你们这样做长辈的吗？”
吴母：“你在人人网的一切，不是家里给你的吗？家里给你投了多少钱？”
吴灵兮：“我执掌人人网，难道对家里不好吗？不是更有利吗？”
吴母：“你人人网才多大的摊子？我们家进入内地的生意有多大，孰轻孰重，你自己要弄清楚。”
是啊，人人网估值已经很高了，但是在吴灵兮家里人看来，也就是一个小资产而已。
她们家进入内地的生意，何止几十亿，这些生意更需要和廖家保持友谊。
就如同TOM也算不小了，但是在小超人眼中，也就是一个小卡拉米，人家掌管着几百亿以上的资产。
吴灵兮拨通了廖风的电话。
“家里人催我订婚了。”
廖风：“有这回事吗？亲爱的，我很爱你，我迫不及待想要迎娶你过门，想要和你订婚。”
“但是我完全尊重你的意见，等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我们再订婚。”
“告诉你一件小秘密，我和你见面的时候，几乎每一次都带了求婚戒指。”
“等你准备好了，或者等我感觉到你准备好了，我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正式向你求婚。”
吴灵兮紧握成拳，又稍稍松开。
她心中已经非常清楚地知道，这就是一场交易。
哪怕廖风的话说得再好听，再温柔，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他在董事会上支持她，换取她在其他方面的妥协。
而且……
如果真的让廖风在董事会上帮助吴灵兮通过《超级女声》战略，就会造成既定事实。
廖家就会向吴灵兮家求婚。
然后，两家甚至就会直接把婚事订下来。
整个过程，就会当成吴灵兮是默认的。
而这个时候，吴灵兮手机再一次响起了。
“梦中的你很粉，让我爱不释口。”
又是性骚扰短信。
吴灵兮看这上面简单粗鲁的文字，再一次咬牙切齿。
但是，她回了一个短信：《超级女声》那边，你为什么不去抢，不去截胡？
那边很快回复了：我不屑！
“那是你的东西，我怎么舍得抢？”
然后，对方就没有再回复了。
很快，吴灵兮又收到了另外一条短信。
“亲爱的，明天的董事会，我会帮你冲锋陷阵，推动《超级女声》战略，我这边愿意掏钱。”
“相信我，交给我。”
……………………
闪电娱乐的总裁高长河秘密约见了蚁力神天玺集团的董事长王凤友。
“王总，听说你要投人人网？”高长河四仰八叉靠在沙发，左右两边两个妹子。
王凤友姿态也比较高，笑道：“朋友介绍，推脱不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接着，他朝着高长河身边两个妹子望去一眼，然后闭口不言。
高长河仿佛很舍不得，但还是让两个妹子出去了，留下两个人秘密交谈。
高长河：“你投人人网有什么用，投我们闪电娱乐才有用。”
“我们闪电娱乐有多么牛逼？你还不清楚吗？”
“《疯狂的石头》我们的，《非诚勿扰》，《最强大脑》、《中国达人秀》都是我们的。”
“你那蚁力神，难道还想要在人人网上卖啊。你得靠近娱乐圈，这里才是花花世界。”
“我们闪电娱乐手头上这些资源，随便漏一点点，都能够让你的蚁力神大卖特卖。”
王凤友心中冷笑：“土包子，卖蚁力神才赚几个钱？我这边的赚钱方式，你不懂。”
但是，他对高长河的话心动不已。
他在娱乐圈确实吃到甜头了，自从和赵老师合作之后，他和他的蚁力神在全国市场立刻声名大噪。
蚁力神那点销量赚的钱，他没有放在眼里。
关键是让养殖户养蚂蚁，这才是泼天的财富。
他的名气越大，推广养蚂蚁才越容易，才会有更多的养殖户上钩，排着队给他交钱。
而闪电娱乐，确实拥有巨大的影响力。
至少人家手中掌握着两个大卫视资源呢。
“不过，八千万太少了，我们可上不上啊。”高长河：“三个亿，给你百分之五股份。”
听到这个数字，王凤友吓了一大跳。
疯了吧！
想钱想疯了吧。
按照这样说，你闪电娱乐估值六十亿了。
我给赵老师那边，也没有这么多啊。
“怎么，觉得太贵啊。”高长河冷笑道：“你知道我们闪电娱乐今天赚多少钱吗？”
“五个亿！”
“说真的啊，要不是我们投的大项目太多了，根本不需要外面的投资。”
“而且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排着队，跪着要给我们投资。之所以看中你，完全就是因为你不是资本，你投钱之后不会对我们指手画脚。”
“想象吧，你成为闪电娱乐的独立董事，这身份多牛逼？”
“以后你再想做宣传，我们的平台多牛逼？我们手中掌握着好几家卫视。”
“你想，你细想。”
“我这是要你钱吗？我这是带着你上升一个阶层啊。”
……………………
今天人人网要开董事会了，又要成为廖风的表演舞台。
两件事，第一件，绞杀闪电娱乐的电视剧《潜伏》。
第二件事，推动吴灵兮的《超级女声》战略。
开会之前，廖风得到了消息，王凤友竟然和闪电娱乐在接洽。
原本廖风对王凤友的钱是没怎么看上的，区区八千万而已。
但是这种土大款的钱最好收了，他们之负责投钱，不负责管理，而且是外行，随便忽悠。
也就是煤老板还没有彻底崛起，否则他们投资人眼中最好的大韭菜。
虽然三株口服液，中华鳖精等保健品已经完犊子了，但是脑白金，昂立一号，蚁力神现在都还如火如荼呢。
“有说多少钱吗？”廖风问道。
秘书：“根据王凤友的口风，三个亿。”
廖风：“这么多？”
八千万他可以不在意，但是三个亿，他就很心动了啊。
虽然他是人人网的董事长，但所有人都知道，人人网这个网站还是吴灵兮牢牢把持的。他廖风的重心是人人视频，还有灵兮岛。
灵兮岛现在是绝对的赛道领先，暂时不太需要钱。
但是人人视频虽然还没有正式上线，但烧钱真的狠。现在网络版权虽然不贵，但架不住数量多啊。
“先别理会！”廖风道：“继续观察。”
然后，他西装革履前往了办公室。
结果……发现吴灵兮没在。
派人在公司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人，仿佛失踪了。
而且她的套房里面，也不在。
最终，她的秘书道：“吴总昨天晚上飞去美国了。”
廖风面孔一阵抽搐。
飞去美国？
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