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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文雨幽幽叹了口气,向旁边递了个眼神,留下冯文渊行礼,带着向远来到墙角。
“老三,你这一来,家里又该乱了。”
“不用跟我说这些,太复杂的道理我听不懂,你我兄弟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和二哥手里还有多少人,你俩若无当家做主的想法,把人给我,我来当这个一家之主。”向远冷冰冰道。
不熟,直接开门见山。
冯文雨紧皱眉头:“莫要意气用事,四位族叔都有化神期强者当打手,父亲死后,他们把控了整个冯氏,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
你。”
“这么水的吗?”
向远眉头一挑:“我是说,他们有化神期打手,我就不能是化神期了?”
"……"
冯文雨瞪大眼睛,见向远老神在在,单手按着剑柄摩挲,脸色几度变换,最终说道:“我和你二哥的家底并不丰厚,即便予你,你也占不了多少便宜,不如……算了吧。”
不是吧,大哥,你也太废了!
没有化神期的时候,你唯唯诺诺,有了化神期,你还是不敢重拳出击,半点拼搏的斗志都没有,难怪被几个叔叔骑在头顶作威作福。
向远面露鄙夷之色,想到冯家两兄弟沉迷书画艺术,不再强求,直言不讳道:“不给也罢,我一人便可将他们踏平,小小赘婿,还敢噬主不成!”
冯文雨张张嘴,几乎快不认识这个弟弟了,感叹道:“这十多年,你的变化真大,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若是化神,你也会像我一般嚣张。”
向远大手一挥:“你一个先天期,化神期的事儿你不懂,多说无益,我也不把你牵扯进来。放出消息,就说三少爷志在一家之主,不服来战,我倒要看看,谁敢在我面前歪嘴。”
“老三,你太……”
“少废话,既然总有一个人要当家主,为什么不能是我!”
……
日落黄昏。
三少爷归来,且志在家主的消息不胫而走,传至冯氏四个族叔耳中,或有嗤笑不自量力,或有冷眼旁观。
二房的冯二爷最为不满,见其他人不发话,主动当出头鸟,让自己的女婿马煜出面,邀冯文书在酒楼摆下宴席,准备掂一掂三少爷的分量。
这里要说一下,冯驾鹤继任家主之后并未分家,冯家当时的条件不允许他这么做,冯驾鹤为长房一脉,五个兄弟抱团,勉强稳住了局势。
时至如今,尾大不掉。
冯驾鹤两腿一蹬,局势更加糜烂,长房无人,四个族叔上蹿下跳,都想自己一脉当家做主。
说起来,四个族叔年纪大了,上蹿下跳也属被迫,长房无人,他们也无人,家家都是招来的女婿说了算,比烂的情况下,烂得非常均匀。
马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雁峰城这么多家馆子,在哪请客不是请客,非要选在雁峰城最
大的青楼‘听风雅叙’。
冯驾鹤还没下葬呢,三少爷直奔青楼,传出去,名声还要不要了!
冯文书的名声,和我向某人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常住,捞完经验就走。
向远这么想着,丢下两个目瞪口呆的废物兄长,雄赳赳气昂昂,乘坐马车直奔听风雅叙。
二楼雅间,向远单剑赴会,主打一个长房无人可用。
相较之下,二房就气派多了,马煜化神期修为,领着六个先天期高手,见向远真敢来,皆是眉开眼笑,齐齐起身恭迎。
毕竟是长房家的三少爷,论地位,真不是他们这些赘婿和打手能相提并论的。
搁别的大氏族,一般管他们这种叫狗。
“见过三少爷!”
“三少爷胸襟雅量,我等佩服,佩服啊!”
“哈哈哈————”x6
向远见一干人等笑得开心,跟着乐了起来,大马金刀坐下,将胭脂剑往桌上一横,稀里哗啦吃了起来。
待会儿掀桌子,浪费食物是不对的。
见向远一言不发,只管吃菜,被晾在一旁
的马煜也不尴尬,举杯笑道:“三少爷,别光吃菜,喝点酒,来,马某敬你一杯!”
“穿肠毒药,早就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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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如此不识抬举,六个先天期便要起身劝酒,马煜横眉一瞪,让他们老老实实坐下。
马煜貌有三旬,衣冠楚楚,雅人深致,早年也是个玉面郎君级别的靓仔,凭借不俗的资质,从外门韭菜中脱颖而出,一路冲至内门,最后被冯二爷招为女婿。
冯氏艺术病毒弥漫,马煜得大量资源,修为至化神期。他从底层爬起,每一步都格外艰辛,实力也好,心性也罢,都不是冯氏废物可以相提并论的,几年时间就把控了二房的大权。
对于‘冯文书’这等装腔作势的家族子弟,他素来不屑,但也没有摆在明面说话,爬到了上流社会,一言一行都遵守上流社会的下流规矩。
他举杯自酌,笑呵呵道:“三少爷,你久不在雁峰城,可能不知道听风雅叙做的什么生意。”
“知道,股往金来,精益求金。”
向远横扫全桌,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弱水三千,只取一嫖,岁月如歌,唯记一瞬,来这的都是通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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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怪有文采嘞!x7
一桌子人被向远整不会了,其中一个先天期张张嘴,想提醒向远,听风雅叙是青楼,不是妓院,小姐姐们卖艺不卖身,见气氛到位,也就没有说话。
马煜笑道:“老家主尚未下地,三少爷明知这里是青楼,还敢前来赴宴,不怕传出去坏了大好名声?”
“名声而已,我为家主,自有大儒为我辩经,何惧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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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他说话好有道理!x7
一桌子人又被向远整不会了,马煜这下笑不出来了,寻思着目的已经达到,也不演了,冷眼道:“三少爷,此番请你赴宴,是让你开个价,多少钱才能买你离开雁峰城,从此再不踏入冯府?”
“你拿我冯家的钱,来收买我这个冯家三少爷?”
向远冷笑连连,回以简单的嘴臭:“臭外地的,跑我老冯家来要饭,赏你一口剩饭,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嘭!
这句轻蔑之言,狠狠戳到了马煜的痛处,
见带头大哥脸色铁青,六个先天期直接拍桌而起,距离向远最近的一人,直接伸手朝其肩膀抓了过去。
指尖划过惊风,真气外放,爪功惊人,至少二十年功力。
轻易得手,触及向远肩头。
这人脸色大喜,寻思着能在马煜面前好好表现一下,当即五指铁箍般收紧,欲要一击打得三少爷跪地求饶。
“起!”
向远不动如钟。
“再起!”
向远低头喝茶。
“再给我……”
“我可去你的吧!”
向远横臂便是一拳,势大力沉的一拳正中这名先天期高手面门,后者闷哼一声,澎湃巨力游走全身,每至一处,骨骼噼啪炸响,眼口鼻耳流下懊恼的血泪,软趴趴倒在了地上。
场中一静,皆是不可思议。
修为至先天,便有耳聪目明,向远这一拳的成色如何,他们看得清清楚楚。
没有任何成色,简单粗暴的一拳,纯粹肉体力量,毫无技术含量。
可就是这平平无奇的一拳,照面就放翻了一名先天期高手。
怎会如此,你不是练剑的吗?
“都看到了,是他的脸撞我拳头上了,好脸,很配我的拳印。”
向远哈哈大笑站起身,嘴角勾起狞笑,看向脸色阴晴不定的马煜。
后者亲手搭建舞台,邀请观众,卖力攒局,还把脸伸了过来,这么贴心的一张脸,他要是不打,他还是人嘛!
三十年河西第一步,拿你开刀!
“三少爷有些醉了,马某来服侍三少爷慢慢躺下。”马煜跟着站起身,阴鸷的面孔上,嘴角深深沉下。
“小小赘婿,还敢噬主,今天莫说撇嘴,你就是歪嘴也没用。”向远双手按住桌边,轰一声将其掀翻。
杯盘狼藉,四散飞溅,圆桌便如一面高墙,破风压下。
马煜并指成剑,周身劲气勃发,真元涌动,一指将袭来的圆桌划开两边。
下一秒,拳印在眼中飞速放大,拳风呼啸,势如山岳横压,肉眼可见的波纹自拳锋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