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忧转头看着她:“醋精。”
“胡说。 ”
“不给看非看,看了又不高兴。”
颜书亦看他一眼:“本鉴主何来不悦,只是想看你有多么招蜂引蝶罢了。”
季忧将手中的信笺放在桌上:“男女姻亲本就是天地常理,何况我也到了年纪,总要考虑血脉延续的问题,我也不想选别人,却不知道占着我的那个何时要给我生。 ”
他现在已经不怕惹怒颜书亦了,因为他知道这小醋精只要一进怀里就乖巧。
不过这一次,颜书亦没有给他伸手抱的机会,而是不由分说地就挥动了拳头,与季忧在房中打的砰砰作响。
若不是来之前设下了禁制,此时铁定是要惊醒满院子的人的。
砰!
粉拳落下之际,空气中波纹阵阵,被季忧以双臂挡
住,随后便见一只香气四溢的雪白玉足迎面而来,于是立刻闪身,但还是有一脚踢在了胸口。
颜书亦并未完全运气,冰凉的脚丫子极为柔软,倒不至于踢得他承受不住。
季忧几番躲避,心中倒是有些纳闷,心说先前明明跟她也说过相同的事情,倒是未见她出手这么不假思索,好像是触动了她哪条神经一样。
拳脚一阵之后,季忧被压在了角落之中。
他现在可以确定,颜书亦打他并非是动怒,好像是有些别的情绪。
此时小鉴主蹬他两脚,又锤了他两记粉拳。
她自然不舍得真打,于是季忧瞅准时机将其圈在了怀中,锁住了那一双粉拳与那一双不安分的脚脚,低头压下。
颜书亦被吻住了小嘴儿,两只手埋在身前攥成一团,嘴巴随之张合,脑子里全都是他先前问她要生几个的问题,而内心之中则全是害啪。
许久之后,轻轻分离,颜书亦在他怀中轻轻喘息着,眼眸水润的像是要溢出一样,但灵气一直都未停止运转,防备着臀儿下的凶器。
季忧屏住了呼吸,不太敢动。
方才那几拳几脚其实更像是撒娇,但此时以灵气所凝聚的剑意却是真的,这一点很轻易就可以分辨的出来……
“司仙监先前说决赛定在十日以后,我听别人的意思好像也没选择朝我攻擂的打算,所以我打算出去一趟,你要不要随我一起?
“顺便去一趟便是。”
“你都不问去哪里?”
“本鉴主做事何需多问。
颜书亦蜷缩在他怀里,翘着雪白的脚脚轻声道。
与颜昊对决之时就是立秋,紧随而来的是一场秋雨。
季忧整日都没有出现,曹劲松等人也未出现在先贤园中,以至于有些想要宴请他们的人全都无功而返。
至于擂台赛,可能是因为季忧所展现出的实力让所有参赛者都重新掂量了一下自己,以至于所有人都谨慎万分,第二日并没有攻擂赛展开。
说是忐忑也好,说是沉淀也罢,总之氛围还是挺古怪的。
此时,何灵秀也成功进入到了擂台赛,但暂时还未选择攻擂对手。
她破境时间很晚,直到现在才稳住境界,前十能不能过,还是要看运气成分的。
而其他如石君昊这般的,也十分谨慎的没有仓促选择。
按道理来说这其实是很正确的选择,但一想起季忧直接挑了个最强的,直接上台干脆利落出剑,他们心中还是有些复杂的。
此时正是午后时分,何灵秀正坐在屋子当中,接待着邱家父女,茶香四溢的案牍之上还摆着一封请帖。
自前日开始,邱家家主便发现自己的女儿有些沉默寡言,经常走神,昨日清晨又早早起床,似乎要去何处观战。
一向对天道会对决兴趣不大的女儿忽然像是变了性子,自然会引起父亲的关注,于是他昨日也跟去了灵犀道场,看完后沉默许久,今日写了一封请柬,带女儿匆匆前来。
当初何灵秀提议将邱寒月嫁给季忧做妾的时候,邱家家主并没有当回事。
而他之所以答应,不是看中季忧,而是为了和何家的关系。
所以在女儿多次躲避,不愿意接受这份姻亲的时
候,邱家家主也并未再继续坚持。
可直到昨日那场对决之后,他后悔了。
所以他才带着女儿,想看看之前嫁女一事是否还有机会。
何灵秀看完邱家家主写给季忧的信笺,随后抬起眼眸看向了邱寒月,就见邱寒月双手握在一起,垂放在裙摆之上一直低着头。
其实按照邱寒月当初的想法,今日爹爹带她前来此处,她定然是死活不来的,可不知为何她还是跟着来了。
“何仙子,您看我这帖子,是否合适?”邱家家主不禁出声询问。
何灵秀回过神:“写的倒是不错,但……还是算了吧。”
邱寒月微微抬头,凝视着何灵秀。
邱家家主微微一愣:“这是为何?”
“有些事情本来是个顺水情分,但一个不想一个不愿,话说多了便令我和季师弟之间都觉得别扭了。”
“这……”
何灵秀此时将帖子重新放回到桌上:“当初季师弟已经很认真地跟我说不会接受这门姻亲,我看邱家还是另选良婿吧,正好借这个天道会的时机,多看看多选选。”
邱家家主沉默半晌:“先前是小女不懂事,但季忧总不可能只娶一个的,我还是想拜托何仙子再试一试。”
“你还真是铁了心了?”
“先前是老夫无知,如今是有些后悔的……”
何灵秀看着他们父女俩,又看了一眼季忧的宅院。
其实在看过他与颜昊一战之后,她想招揽季忧的念头就更强烈了,但一时间还未找到其他人选。
既然这邱家想法如此强烈,何灵秀觉得再试试倒也
可以,于是思索良久之后起身,向着季忧的宅屋走去。
邱家父女在此安静等候,很快就见到何灵秀归来,手中的帖子仿佛纹丝未动。
“他……不接受吗?”
“昨日有二十八家的女子递了信笺和帖子,我方才找婢女询问了一下,据说全都被退回了,有的衣物……还被装错了。”
何灵秀说完话,将手中的帖子递了回去。
邱家家主此时听到何灵秀口中的“据说”二字,神色微怔:“何仙子没见到他?”
何灵秀神色忽然复杂:“没有见到。”
“这人……怎会连同门师姐都不见?”
“倒不是不见,是他离开了。”
“离开了?”
“我刚才去了他的宅屋,发现屋中没人,衣衫什么的也都收拾干净了,便去找掌事院的弟子问了问,掌事院的子弟说季师弟把那二十八封信笺退回之后他便离开了,决斗之时会赶回来。”
邱家家主张了张嘴:“怎么会在这时候离去,是有何重要的事?”
何灵秀端起茶杯:“他说地里的麦子熟了,要回家收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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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他就是这般的性格,别人越在意的他越不在意,别人越是不在意的他越是在意。”
邱寒月听到这句话后抬头,表情微怔。
修仙者高高在上,对凡夫俗子并不放在心中,更不用说种地秋收。
但不知为何,当听说季忧回家割麦子的时候,他却从这风轻云淡的寥寥几字之中感受到一股肆意而潇洒的
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