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准备礼物的时候,都差点想不起来元辰叫什么。
卓婉秋也送了信过来,说自家小鉴主在破境的关键,回来之后就下令全山不许打扰,但前几日收到礼物又临时出了关,看完之后冷面生红,大骂他是登徒子。
不过骂完了后,她还是小心翼翼地将其麦种种好,抱着花盆端进了自己的闭关室。
颜书亦这丫头,快成临时出关专业户了。
情窦初开的小鉴主真的是有点忍受不住美色的诱惑……
其实季忧也不希望她因为自己而耽误修行,将来觉得后悔,所以打算最近不去打扰她
了。
登徒子?
季忧微微皱眉,心说为何见我礼物后骂我是登徒子。
思量半晌之后,他忽然想起了种子二字,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他送这礼物的时候可不曾想过送她个种子还有什么另外的歧义,颜书亦这女人竟然自己就在思考这件事了。
看来上次问过她想生几个,她大概真的有认真考虑过,不然她的反应不会如此直接而迅速。
“采薇姑娘久违,我送给元辰的就是个花盆。”
“小鉴主展信舒颜,我送你种子时没有想过你心里想的那件事。”
季忧写了几行简单的回信,随后将两封信装好,随后抬头看向了紫竹禅林的方向。
第十七次的炼体结束,为了身与灵之间的平衡,也是该悟道了。
季忧在洗漱之后去了掌事院一趟,将两封信笺寄出,随后便前往了紫竹禅林,寻了个僻静的地方,盘膝而坐。
天书院中有许多准备参加天道会的人,一部分早已抵达上境多年,最近一直在压制境界,以求稳妥。
季忧以通玄上境的身份参加天道会是最稳妥的,不过寻找定道契机之事无需压制。
每个人的性格不同,出身不同,所经历的人间种种都不同,所以杂念的多少并不确定,这个阶段最好做好长足的准备的。
丰州的外来仙庄安稳不了多长时间,季忧感觉现在的时间非常值钱。
当然,不是叫兄弟来砍我的那种。
季忧此时闲坐山巅,双眼合闭,开始内视。
定道这一步和炼体有点相似,并非是向外而求,去寻求天人感应,是向内而求,排除杂念,深问道心。
花了几乎一日的时间才看到了一片迷蒙,随后便不断有杂念的画面开始从眼前不断浮现。
一开始就是雪白的脚脚,圆润粉嫩的脚趾晶莹如玉珠般可爱修长。
随后画面转到初房,季忧的道心之中全都是与颜书亦唇枪舌战后,对方那莹润的眼眸,
微微轻哼的声音以及粉色的脸颊。
同时还有在火炉边将其抱在怀中,从领口望见过多次却未敢触碰的玉润圆圆。
还有一些画面,出现在丹宗的药池,元采薇只穿着肚兜和亵裤,娇俏雪润地坐在她怀里,还有濯水后的另一双脚脚。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无主的大自由。
例如一些宏伟的圆圆,丰润的臀儿,已经忘记了是在何处看到。
这不怪季忧,主要是当时天书院流传他体质可以传代,然后就有大量的师姐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还有不带内衬的,除了太大太小的,其他基本没什么独特记忆点,真的很难区分。
这是来自色欲的杂念,是男性最为原始的冲动。
稍微起念便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误触一下便会喷涌不止,难以遏制。
迷蒙之中,季忧作出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以神念状态不断浏览,随后伸手向这些画面抹去。
但眼前那些脚脚、圆圆和丰润的腿儿并未就此消散,反而愈演愈烈,甚至衍生出了更多
并未真实发生的周边故事……
好吧,人果然是无法自己欺骗自己的。
修道真好,再看亿遍。
盛京的雨后是多日的晴空,季忧每日都是迎着晨曦而来,披星戴月而归,眼神逐渐变态。
这是深问道心的负面影响,处于这个阶段的修仙者在短时间内是无法挣脱的,同时候心境也会受更大的到影响,道心会出现短暂的失衡。
季忧是有些庆幸自己在新元前后没有尝试深问道心,否则他对颜书亦的胆子必然更大。
倘若真是如此,估计自己的坟头草会和丰州的麦苗一样发出新芽。
“季师弟,你的信。”
“又有信?”
“还是外院的陆师妹所寄,不过她应该是小的吧,毕竟世家再大也无法和仙宗相比不是。”
傍晚的天色渐暗,掌事院弟子于紫竹禅林的西侧寻到他,将陆清秋的信递到了他的手中。
这位掌事院弟子名叫文思远,曾多次给季
忧送信,已经让季忧已经记住了他的名字。
人就是这般的,一旦稍微熟悉起来,话就会变得多些。
季忧此时看他一眼,心说你就猜去吧,然后接过信笺,展开看了看。
信是陆清秋写的,是为了妹妹入内院的事情。
天书院的秋斗最终看的是战力,陆清秋那日在碧水湖见到了季忧的剑道,所以想要让妹妹跟他学剑。
季忧心说不行啊。
以我现在的这个状态,你妹妹很可能剑学不成,姿势倒能学会不少。
他回信给了陆清秋,言明灵剑山的剑道不能外传是天下皆知的,灵剑山当初为了彰显自己剑道精妙,并未说过宗外修仙者不可擅闯,他才名正言顺的学到了剑。
但若是由他来外传给别人,归根结底还是不太好的。
不过季忧还是写了一些关于武道的理解、御剑的法门,如何更好的使用灵气来配合剑道的方法,以及锻炼神念的流程给写了下来,交给了掌事院弟子代为转交,并说过几日若有问
题可以指导。
这些东西原本就是他的,倒也不算是吃里扒外。
季忧送走了掌事院弟子,目光向外看去,望向天边的云卷云舒。
其实他是知道如何以简单而巧妙的操作来短暂摒弃掉这些杂念的,但总是觉得那不算是自己的本事。
他对自己的要求一向极高,否则做人便会少了很多底线。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某个天朗气清的夜晚,季忧的神念再次问心,没多久就绽放出了光辉,一副圣人姿态地将这些画面全部抹去。
短暂就短暂吧,人也不能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
毕竟他并没有飞升的意愿,也不需要如此强烈地对抗本性。
唯一觉得有些心疼的,就是灵剑山小鉴主和元采薇在他的脑海里有点惨……
季忧默默自语着,眼前便出现了一片金灿灿的光芒,黄白之气不断涌动。
色欲之后,便是是职业心了么。
季忧在山巅之上枯坐许久,直到到黎明升起,随后目露凶光地朝着山下走去。
“曹教习。”
“你怎么又来了?契机寻找的如何?”
“劫点钱花花。 ”
"? "
“孽徒,你是不是有什么方言口音?”
季忧很快就让他知道了这不是方言问题,而是理解问题,随后握着一只钱袋子在外院一阵溜达,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白如龙正在男舍之中打算出门,忽然觉得心口发寒,忍不住伸手翻了一下黄历。
午后时分,季忧飘然下山,去了匡诚的宅院……
色欲,职业心。
此后还有虚荣心、胜负欲、骄傲自满……一一浮现。
但相较于前者,这些杂念压制起来要简单的多,最危险的也不过是骄傲自满浮现的时候,他只身前往了天书殿,打算把掌教发展成客户的那次。
天书殿是空的,老头不在,而环绕大殿的
清风之中只有季忧留下的一句轻语。
“幸亏你跑的快。”
然后他还看到了丰州的养老阁,看到了在明媚秋日吊死了很多老农的古槐,还有在大雪之下饥寒交迫而死的骸骨,以及面黄肌瘦的孩童。
这是他当初选择修行的原因,是他的初心。
初心能不能算做是道心?
季忧叨念一声,但很快初就感受到一股怒意正在影响情绪,于是将其匆匆抹去。
就在此时,他道心的迷蒙之中出现了一片河湾。
绿柳,白堤,河面。
视线之中,无数水花不断溅出,扑通的声音此起彼伏,东一个西一个。
一个与他有几分相像的男孩跌坐在路上,随后脸色苍白地爬了起来,沿着河坝仓皇奔走。
季忧沉默许久之后睁开了眼睛,呆在山崖上枯坐了许久,随后起身穿过紫竹禅林,向外走去。
丹宗的丹药赐发之后,来紫竹禅林参道的人便多了起来,其中大部分都在炼化丹药,眼见着季忧来去,许多人不禁都睁开了双眼。
这种关注是源于方才的那一刻,他们发现季忧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强横无比而且戾气十足。
(之前删改的段落调整了故事顺序,放在了春耕后面,主要是避免场景跳转太快,关于定道这件事,还是该和天道会剧情一起写更有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