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你偷鸡腿。”
还真是肘,季忧看着她沉默了许久:“茹茹,你是不是到现在都不相信这是咱家?”
邱茹听后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
季忧心说这大馋丫头真是的穷怕了,于是领着她去厨房嗦罗了个鸡腿。
大馋丫头不只吃了一个,还拿了三个。
季忧看着她:“拿那么多做什么,想吃再来就是了。”
“给少奶奶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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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忧愣了一下,随后便意识到是匡诚告诉他们的。
大馋丫头还怪有心眼的,其实拿两个就差不多够了,竟然还多给自己拿一个。
等着偷吃结束之后,季忧牵着他往回走,就看到匡诚正在埋头苦写,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上次在这里笔走龙蛇还是公输仇,直接给自己埋了个大雷,这让季忧不禁警觉了起来。
不过他并未多说什么,而是把邱茹送回了房间,随后假装无事地在窗前看了一眼。
匡书生确实是在写书,不过却并未让季忧严肃到抢过来撕掉,因为他发现匡诚所写的是自己的传记,这让站在旁边看了许久的季忧觉得一阵脸红。
书里把自己夸得太好了,让他有种不适。
季忧忍不住轻轻开口:“其实我没有什么为生为民的志向和理想,你这写的有点太过伟大了,不太合适,让别人看了还以为我真的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正人君子,怪害臊的,有一种社死感。”
匡诚抬起头:“?”
“其实我也只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让路平一些,让身边的人尽量过的好一些,仅此而已了,但未来的事情没人说得准。”
“也许明天就打仗了,也许丰州的外来仙庄集体暴乱了,那么我们现在做的所有事就都没意义了。”
“我先前就是这么想的,便觉得丰州是不是维持现状才好,可最后还是做了,因为有些事情着实是看不惯的,养老阁什么的,倒没那么伟大,完全是为了顺自己的心意,无关理想。”
“你在书里写我是丰州守护,其实没有,就像在路边见到一个孩子,我可以给他一个铜板,但我无法养他一辈子。”
季忧喃喃了一段:“所以你这本传记还是不要给别人看了,我来收藏就好,免得人家真以为我是什么救世主。”
匡诚抬头看他一眼:“季兄已经做得够多了,这样的丰州不管是存在一年还是三年,百姓最后都会感谢你的。”
“不用感谢,免得我某一日上了头真的要留取丹心照汗青了,我烂命一条都是不怕,但最
怕别人期待太高。”
“季兄每次都这么说,却每次都冲的比谁都往前。”
匡诚说完话,提笔继续往后写。
写了丰州的风土人情,写了美丽的玉阳县,又写了一些有趣的闲闻夜史。
基本都是从季忧的角度来写的,例如季忧最喜欢玉阳县里的饮马桥,以前经常去桥上溜达。
另外还有丹水县的湘子湖,当初跟曹教习去丹水郡招生还即兴做了首诗。
啊,湖,你全是水。
最动人的是,湘子湖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据说有情人若绕湖一周,正好在湖边的一棵槐树之下相遇,便能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文化的交流其实很有必要的,因为这些都是共同的,会让人有想像,有憧憬,会让人觉得这般的美丽值得留存。
季忧看着这夜晚的明月忍不住轻声开口:“你这书什么时候写完?”
匡诚此时提笔沾了沾墨水:“看进度,大概需要两日吧。”
“这里写错了。”
“嗯?”
季忧指了指书上的一行字:“在丰州建立世家之后的事是前往雪域面见妖帝,你怎么只写了一首诗,然后就跳到春耕了呢?”
匡诚低下头仔细看了一眼:“这段没必要写,只需要写你回来时候大家的反应就是了。”
季忧看了他一眼,思索半晌之后心说也是。
名人传记这种东西虽然严肃性要比史籍差一些,但还是要真实可考的。
匡诚没有去过雪域,也没有见到当初自己在雪原如何被那妖将赤手空拳打的满身刀伤,更没见到自己反杀那名妖将,光是道听途说很难把事情写的真实,所以为了严肃性而不写是对的。
看看看看,什么叫职业道德?
这,就叫职业道德。
季忧忍不住想起了公输仇靠着脑补写尾巴那一段,心中有种想要骂人的冲动,他着实是没想到的公输仇竟然会是个小说作者。
“我先去睡了,你不要熬得太晚了。”
“好的季兄。”
匡诚将手中的毛笔沾了墨水,随后继续笔走龙蛇。
半晌之后季忧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厢房前的小院中,手中端着一杯茶,顺着窗户递给了
匡诚。
翌日清晨的晌午时分,联合开垦的最后一片农耕区被登记在册。
丰州府的贺章从外而来,询问季忧关于播种的事情是否需要修仙者一起参与。
季忧思索半晌,随后摇了摇头。
他想看看,如果没有税奉会怎么样。
于是第二日的一早,大规模的的播种就开始了,此时的田间地头开始到处都是百姓的身影。
不过没过多久的功夫,之前参加了联合开垦的修仙者也出现了,虽然只有半数,但也令播种的速度提高了不少。
季忧站在地头上看着这一幕,觉得这画面还蛮和谐的。
正在此时,一阵哈欠声让他回过了神,转头看去,匡诚正一脸困顿。
他不是修仙者,还是需要依赖于睡眠补充精神,这种状态明显就是熬夜熬的太久了。
“传记写完了?”
“写完了。”
“其实晚几天也没什么的,再说我也不是什么大人物,还写个传记,传出去说不定要被人笑话了,不过既然写完了,那便多谢匡兄了。”
人都是有虚荣感的,即便是季忧也无法免俗,这是常事。
他这几天便也一直期待着,想要以不同的视角来看看自己的,此时便朝其伸出了手来。
书生看到他的手之后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写是写完了,但是季兄有所不知的是,我那本传记刚写完就丢了。”
季忧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愕:“丢了?”
“嗯,丢了。”
“丢哪儿去了?”
“今早出门的时候丢的,再回去找就找不见了,应该是被人捡走了。”
“你给我指个方向,我去问问,这种社死的东西被别人捡去了怎么办?”
话音刚落,季忧便听到一阵马车飞奔的声音响起,转头看去发现是妖族的商队从此处过境返程,直直地朝着北面的方向呼啸而去。
他们拉车所用的不是马匹,而是灵智未开化的妖兽,这种妖兽的奔跑速度极快,踏蹄时轰隆作响,很难不被人注意。
见到这一幕,他忍不住一阵微微皱眉。
这支妖族商队是前几日刚来的,专门负责采买他们所需要的物品,据说的今日清晨那份物品单还有半数都未凑齐,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如此着急回去才是。
而且这也太慌张了,万一撞到小孩子怎么办。
其中一架车辇甚至还未来得及拉起旗帜,越看越像是早上在门口捡到了什么好东西,打开之后立刻喜出望外,随后着急忙慌地要拿回家一样。
季忧对这种感觉太了解了,当初在雪域和那赤手空拳的妖将战斗,不小心捡到两柄宝刀时他就是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