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渊的飞行器外形经过大师姐的精修,速度又提升了一成,现在飞行,寻常御景中期都追之不及。
此时西晋内形势又有不同,晋王和许家所控地域,都对卫渊放开了限制,来回飞舟商队皆可自由通行。
现在卫渊需要担心的就只有北方,吕家地处晋国西北角落,等闲卫渊也不会有什么事需要在那边通行。
一日功夫,卫渊就到了北方山门。
此时的北方山门早已是深冬,放眼处万里银妆。
山门范围内还不算特别寒冷,范围外则是寒风呼啸,冰寒透骨,只有修完筋肉境的人才能在这个温度下生存。而在冬季最寒冷的一个月,则非融血境难以出门。
如此冰寒,北辽族人和辽马却能来去自如,因此攻势不减。
卫渊进入北方山门,通报了消息,就等候仙君召见。此前一场恶战,玄月真君受伤颇重,于是返回本山休养,一方面也督建天青大殿。
此次卫渊等了三天,才等来仙君召见。
听海仙君依然住在那座小峰的山顶。此时峰顶十分寒冷,卫渊都感觉到了一丝寒意,上峰时甚至感觉身体都有些麻木。
这种寒意已经相当不正常,寻常道基修士走不了几步就会被冻死,法相也不能久待。只有卫渊这种法躯强悍,道力渊深如海且生生不息的法相,才能在这座山峰上居住。
整座峰顶都笼罩在大阵中,阵内更是极度寒冷,在这个温度下,就连钢铁都会变脆。
听海仙君依然坐在悬崖边垂钓,卫渊便来到他身后站定。
在这个距离上,能看到听海仙君身体上不断飞出微小颗粒,然后大部分都被收回去,但偶尔就会有一两粒消失。
听海仙君放下手中钓竿,徐徐起身,同卫渊在石桌旁坐下,道: “现在只有这北海寒狱阵能够延缓一下我仙躯的崩溃。此阵消耗不小,我之所以苟延残喘,是还剩下出手一击之力。
北辽小国师知道这一点,所以从来不肯靠近,只是派了他的狗不断骚扰。看样子在我撑不住之前,是没法取小国师性命了,只能取他狗命。”
仙君坐定后,方问: “此来为何?”
卫渊道: “许万古让我带一句话给您,说是可以答应您一个要求。”
听海仙君失笑,道: “这许万古,换了仙躯,怎么好像脑子也换过了?”
卫渊问: “狡猾了?”
“变蠢了! ”
卫渊不解其意,只能听着。
“听说你在凡间棋力卓绝,来,先陪我下一盘。”
卫渊点头,然后就在心里斟酌,应该怎么才能输,而且输得全力以赴、撕心裂肺。
他正想着,就见听海仙君随手一划,面前就出现了一个散发着光芒的方块,由纵横高各十九格构成。
“这是仙人常用的棋局,一子上下前后左右都被封死时,就是死了。来,试一盘。”
看着这立体棋盘,卫渊脑中就是一团乱麻!
人间烟火先是一片寂静,随后沸腾,但哪怕此刻已有近百万凡人,也难以处理如此庞大的棋局走向。
卫渊只得亦步亦趋,跟着听海仙君下,然后自然输得一塌糊涂,大致序盘还没下完,卫渊的棋就已经没有活口了。
一局弈罢听海仙君就收了棋盘,微笑道: “这算是仙人中最简单的棋局。据说还有纵横高各为三百六十一道的浑天大局,那就非是我能参与落子的了。”
卫渊心中暗道,原来仙人都是这么打发时光的,如此看来,寿元确实有点不太够。
听海仙君似是知道卫渊心中所想,笑骂道: “你这小子,连我都敢编排!我和你下这一局,就是告诉你仙人落子,不光会着眼万里河山,还要纵览前后千年,每一子都是牵扯极多。
也正因为变数太多,所以纵是仙人,也难以尽察变化,许多时候处心积虑的布置,其实每一步都落在别人的算计里。”
卫渊想想就觉得头大,连听海仙君这等算力都还只是仙人入门层次,那么那些积年老仙,又有多可怕?
听海仙君道: “现在你该知道,仙人之间的恩怨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这一局,我确实没有想到会被人偷袭,可说陨落原因八成是因为这一击。
然而你的青冥短短数年就成长到这个地步,已经开始影响仙人布子,又是我赢了。总的看起来,我依然是小胜。”
“仙人之间,都是要互相算计的吗?”
听海仙君一笑,道: “当然不都是如此。比如咱们祖师,就特别的简单直接。当时祖师找不到地方立太初宫山门,就想着砍个天巫,从巫族手里抢块地盘回来。
结果祖师到地头一看,没想到那里居然有三个天巫。但他老人家顶着围攻,仍是砍了第一天巫,回来后就立下了太初宫山门,数百年中巫族都不敢进犯。”
听海仙君喝了口茶,又道: “如果不考虑我和许万古的恩怨,你提要求的话,最想要的是什么?”
“不能太过分吧?”卫渊问。
“那是当然!不用考虑什么让他自尽之类的。”
卫渊在路上已经想过此事,当下道: “弟子想要自由贸易。”
听海仙君亦是一呆,然后问: “何为自由贸易?详细说说。”
“即是在许家控制区域内,各郡之间不再设卡抽税,又或是退一步不得对青冥商队设卡抽税;不能人为限制货品流出,亦不能限制青冥货品流入。货品买卖全部随行就市,官府不得干预。”
听海仙君细细思索,片刻后方道: “你对青冥所产,如此有信心?”
“盔甲、火器、丹药、机锦等物,弟子有绝对信心。只消没有人为干预,用不了三年,市面上会只剩下青冥出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