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环确实是普通的,没什么特殊机关,但它,应该是从面前这个假人体内某个被衣服遮蔽的位置,抠下来的。
近距离下,自己与这手环接触,和与对方直接进行肢体接触,没什么区别。
李追远把手环放到床头柜上。
徐艺瑾身子微微后仰,头发向后散落,表
现出些许慵懒。
她不漂亮,当然,她也用不着漂亮。
换做另一种浪花环境,比如联手御敌解决邪祟的话,自己说不定能和她挺谈得来。
李追远挺想向她讨教这种陶瓷傀儡术的,少年相信自己手里应该也有能与其交换的东西。
只可惜,不同境遇下,人与人的关系,也会随之被改变,乃至提前被注定。
在这一浪里,所有人,都是竞争对手。
这其中,李追远反而是最无辜的,因为他不用去抢夺别人的碎玉,只是一味地给自己的碎玉不断上封印。
然后,他就被徐艺瑾给选中了。
“昨天住进来的那四个,死了。”
李追远眼神流露出些许震惊,然后点点头,咽了口唾沫,尽可能维系着自己的体面:
“我看见门口的四个土堆了。”
明天,门口田地里的土堆,要么多出一个,要么多出五个。
“他们的碎玉,现在在我手里。”
“我猜到了。”
“我们可以合作。”
“怎么说?”
她应该想说的,是自己之前思虑过的第二条思路。
简而言之,说得好听,自己也有点面子,其实毫无意义。
“我无法一直镇压碎玉里的尸气,等它爆发显露时,我需要你和你的人站在明处,我站在暗处。
当有人企图对你们出手抢夺碎玉时,我会在暗处帮你们对其发动攻击。
你帮我解决掉那些撕咬上来的野狗,而当你发现第二块碎玉拥有者时,我也会帮你进行抢夺。
那个地方,有三个席位,我们双方都能进入。?”
李追远抿了抿嘴唇,坦然道:“在这一合作构想里,我只能看见我的必须付出,而你,没有约束。”
“因为这是一项单方宣布的合作。”徐艺瑾回答得理所当然,“我今日,已经陪你们逛了一天了,看得出来,你们是真的很喜欢丽江。”
“这里的景色真的很不错,不是么?”
“你可以继续岔开话题,我只是来对你进行通知。?”
“这不公平。?”
“你不该如此幼稚,你家大人没告诉过你,江面上,得先拼拳头,然后才能有资格讲道理么?”
李追远攥紧拳头。
当徐艺瑾说出“你家大人”时,李追远知道,自己的表演成功了。
这是他给自己设计的人设。
一个家族子弟,不知天高地厚,年幼点灯走江,身边配齐了高手护持,走到今天。
否则,你无法解释,为什么自己明明没到练武的年纪,却又出现在江面上。
而且即使行走江湖了,却依旧为了图谋未来更好地发展,坚持不练武。
逼真的演技,再加上注定绕不过去的坎儿,李追远真不怕对方不往那个方向去猜。
因为连柳玉梅都想不明白,江水为什么对自己如此特殊关照。
而这个角色,李追远演的也是得心应手。
因为,他真有家族。
“好好配合我,做你该做的,我应该……不会让你吃亏的。”
“应该’这个词,是不是显得过于敷衍了?”
“我不想骗你,因为一切都得看具体情况,如果我们配合默契,且条件允许,你又很是听
话,我为什么不主动帮你谋求一块碎玉,好让你和我一起进那里呢?
三席,我这边占两席,这是多大的优势。”
她是会画饼的,再配合她的实力,这饼,还真挺有吸引力。
李追远开始表演思考。
徐艺瑾安静地等待着。
挡箭牌,得适合拿捏,而这种走江公子哥队伍,最适合掌控了。
他们往往一个个眼高于顶、精于算计,关键时刻,又无比惜命,更懂得妥协。
李追远喉咙里发出些许杂音,眼眶微微泛红,说道:
“可是,我不太服气。”
“我会让你服气的。”
徐艺瑾留下这句话后,站起身。
随即,她整个人,裂开了。
在地上,化作一摊碎瓷。
李追远抬起靴子,对着它踩了上去,一脚,两脚,三脚。
踩得“砰砰”作响,房间外,也能清晰听到。
“发泄”完后,李追远坐回床上,自言自语道:
“你会为你的傲慢,付出代价的。”
……
徐艺瑾再次从房内走出,继续坐在那里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