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可曾想过一种可能,您所看到的我那些表现,皆是我有意显露于您的?”
玉虚子于业火焚烧之中,面容扭曲狰狞:“为何?它已临近,你怎可仍不信?怎不逃离?”
首轮伪装,玉虚子自觉不稳,料定李追远不会轻信。
于是,再加一轮戏码。
此轮之中,他化身 “觉醒” 道人,与妖物意识拼死相搏。
为此,不惜主动舍弃诸多鱼鳞,致自身元气大伤,只为在这一轮重新赢取信任。
然信任与否尚在其次,关键在于大鱼盛怒现身,携来强烈现实压迫。
他以为,少年纵有疑虑,亦会慌乱,进而选择相信,匆忙离去。
自觉设计精妙,岂料少年不为所动,似早洞悉其谋。
“为何,为何竟如此!”
较于业火灼身之痛,满心浓郁不解更为煎熬。
他信世间有聪慧之人可看穿伪装,然少年之举仿若表明,并非看穿,而是…… 其谋于少年面前,纵天衣无缝,亦如赤身裸体、手舞足蹈般滑稽。
此乃最令他困惑之处,究竟为何,凭何至此!
李追远未予回应,只顾持续释放业火。
一团团白雾袅袅升腾,玉虚子满怀愤恨与疑惑,身躯渐趋透明,终至彻底消散。
李追远轻拍双手,起身而立,略感晕眩。
谭文彬迅即自包中取出一瓶健力宝,“啪哧” 一声开启,递将过来。
李追远接过,“咕嘟咕嘟” 一饮而尽。
润生则执起半截黄河铲,朝那块石砖奋力砸去。
“砰!”
石砖迸裂,内有一盏灯,灯焰幽黑。
阴萌道:“若将此石板携出,它便可得脱,然现于民安镇三家之鱼,非自此处放出?”
李追远:“确自此出,此间阵法独针对它。”
阴萌:“那它缘何不遣那些鱼运出此灯盏?”
李追远:“或因那些鱼难抵魂灯诱惑,它们各怀心思与野心,并非全然受控,尤其在此物面前。”
果真是一群有 “抱负” 之鱼。
润生:“如此,它先前当真故意躺卧,不做抵抗,任我击打?”
谭文彬插口道:“对,正是,珍惜此等对手,此生恐难遇其二。”
“咚!咚!咚!”
震动之声愈近。
那条大鱼,离水上岸,穿越村落,此刻已现身形。
它非跳跃上岸,而是如游于陆地,身下所经之处,皆成泥沼。
那 “咚咚咚” 之响,乃摆尾所致震动。
如此巨鱼,于水中时观感尚不惊人,然全然上岸,逼近身前,其威慑压迫之感,浓烈得似可拧出汁水。
谭文彬将手中黄河铲,抛予润生。
随即,润生握铲,护于李追远身前。
“润生哥?”
“小远,我犹可气海全开。”
虽疲惫不堪,仍有压箱底之招。
“彬彬哥,我书包中有一幅绘好之图,你依图于后方插置阵旗。”
“好嘞!”
谭文彬提包疾奔向后。
依图插阵旗之事,于他已驾轻就熟,仿若抹灰般熟稔。
李追远命谭文彬布置者,乃外出之阵法。
玉虚子所言方法,虽可离阵,然需其引领,因阴萌与润生不善走阴。
故而,自使用效率观之,实不及谭文彬所布简易通行之阵。
如此,自己既能留此诛杀妖物,亦能于形势不利时,率队迅速撤离。
更甚者,可一战之后,即刻遁走,至阵法外养息,再入阵与之再战。反正它困于阵内,己方大可反复消磨,耗亦能耗死它。
阴萌自背包取出一黄桃罐头。
只是罐内已无黄桃与甜水,唯余五颜六色浓稠之物。
润生瞥一眼,问道:“此是何物?”
阴萌:“我亲制菜肴,上次所余些许。”
言罢,阴萌将罐中剩菜涂抹于驱魔鞭上,并提醒道:
“具腐蚀性,待会交战,君需留意。”
上次那条嗜鼠之鱼于身前炸裂,其液蚀得屋舍坑洼不平。
初时,阴萌以为此鱼自带腐蚀之性。
后知谭文彬与润生处鱼死状,方悟具腐蚀性者,非鱼,乃己所制菜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