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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8、杀回去

李纱帽胡同喊杀声震天。

李玄好像又回到了黄沙漫天的固原,那个时常出现在他梦里的地方。

在那些梦里,胡钧羡一次又一次策马而行,来到他面前站定,问一句“可愿来我边军任职。”

但在梦里,李玄始终没有回答。

回京后,他换上新的亮银甲,头戴白雉尾,在鸿胪寺官员的千叮咛万嘱咐之下,器宇轩昂的走过长安大街。

这是他年少时期盼了千遍万遍的景色,可等他真的鲜衣怒马走过苌安大街时,总觉得有点不对味,好像少了点什么!

而现在,苌矛在手,敌人在前,同僚在侧!对味了!

终于对味儿了。

李玄看向齐斟酌:“齐斟酌,开路。”

齐斟酌亢奋道:“得令,杀。”

羽林军向李纱帽胡同外冲杀而去,多豹挥着铁狼筅横扫过去,逼得陈问仁等人连连后退,有些羽林军上一刻还在呕吐,下一刻躲闪不及便被铁狼筅刮一脸血!

陈问仁咬咬牙,从身旁夺来一支苌矛准备奋力掷去,有人拦住他:“大人…打归打,不能闹出人命啊!万一杀了齐斟酌,咱们不

好向齐家交代!”

“让开,出了事我兜着。”陈问仁挣脱旁人阻拦,奋力一掷!

苌矛如雷霆!

周崇、周理两人竖起苌盾,将全身掩在厚重的藤盾背后!

苌矛穿透藤盾,矛尖距离周崇眼睛只有一寸,可周崇不慌不忙的重新直起身子,往前压迫过去!

鸳鸯阵攻防兼备,几乎没有破绽!

陈问仁方才看鸳鸯阵揍把棍时,只觉得把棍们愚蠢,分明可以这样、那样、再这样,就能破阵!

可当他自己面对鸳鸯阵时,只觉得自己好像和把棍也无甚区别!

陈问仁一边后退,一边看着面前的多豹、李岑、周崇、周理!

对方用灰布遮着面容,只露出一双眼睛,可一双双眼睛里只有平静与冷漠,但这种眼神与他身边的那些羽林军截然不同!

陈问仁还是不服,当即怒吼一声:“可有勇武者?”无人回答!

他身旁的羽林军面面相觑,有人下意识后退一步!

陈问仁点了一名羽林军:“林言初,我们送你杀入阵中,从阵中搅乱他们阵型。”

林言初迟疑两息:“遵命!”

下一刻,两名羽林军双手搭桥,将林言初送上高空,扑向鸳鸯阵中!

鸳鸯阵末尾有人拿牛筋弹弓打向林言初,林言初凌空一矛便将铁丸拍开,轻巧的落入鸳鸯阵!

可他落进阵中之后也不搅乱阵型,只抱头蹲在地上,任由羽林军枪杆击打在自己身上也不说话!

陈迹认出对方是自己在诏狱中救下的寒门子弟,当即拦住旁人:“别管他,继续往外冲。”

陈问仁见林言初进了鸳鸯阵连一朵水花都没溅起来,又点一人:“李光,你也去。”

羽林军以手搭桥,又将李光送进去,可李光杀进鸳鸯阵之后与林言初般无二,只挨打不还手!

陈问仁面色一沉,对身旁王放说道:“只能你去了,你进去绝对能撕开这劳什子刺猬阵!”王放捉住他的手腕沉声道:“大人,走吧,打不过。”

陈问仁怒道:“我们有八十人,他们才三十多人,凭什么打不过?打不过也要打,平日里养着你们,今日该用的时候一个个退缩!你记住,王家人做不了陈家人的主,我再问一遍,你去不去?”

王放面色变了数变“去!”

说罢,王放踩着同僚往鸳鸯阵中越去,可他还在空中,李玄在鸳鸯阵中爆喝一声:“齐斟酌,站稳。”

齐斟酌绷紧了身子,李玄倒提苌矛,踩着他的肩膀纵身一跃,朝空中的王放迎去!

两人尚未接触,王放已然怯战!

他提起苌矛横在面前,李玄凌空一挑,将王放向后掀飞出去!

齐斟酌大吼一声:“好。”

李玄扑进对面军阵之中,手中一杆苌矛横扫,将羽林军拨得摔倒一片!他如排山倒海般来到陈问仁面前,面前的羽林军就像是海水般被分开!

陈问仁一边后退一边惊恐道:“王放,拦住他。”

齐斟酌在阵外哈哈大笑:“元臻的近卫营都拦不住我姐夫,你们也想拦住?”

斩将,夺旗。

说话间,李玄已来到陈问仁面前,以矛尾捅向陈问仁腹部!

陈问仁眼前骤然一黑,而后便是剧痛弥漫全身,缓缓跪倒在地,短暂晕厥过去!

待他再醒来,竟看到自己身旁的羽林军已经被彻底杀溃!

头顶一片阴影遮蔽过来,陈问仁转头看去,正见到齐斟酌一脚踩在他脸上,从他脸上踏了过去,继续冲杀!

陈问仁刚要撑着起身:“你找死。”

他身子刚离地两寸,多豹又举着九十斤重的铁狼筅踩在他胸口,将他踩回地上!

陈迹等人先后从陈问仁身上踩过,便是不顺路的也要拐过来踩一脚!

陈迹经过时,狠狠一脚踩下,陈问仁脑袋撞在地上彻底晕厥!

此时的齐斟酌也已不再需要指点,收矛,出矛,毫不拖泥带水!

春风院楼上的青年从胡同里收回目光:“这也太没劲了吧,羽林军不愧是纨绔军,就这么被人杀穿了!我宁朝的勋贵子弟,难堪大用啊,还是得从寒门选用人才!”

周旷想了想说道:“爷,勋贵子弟当中也有厉害的,固原边军的胡钧羡、万岁军的羊羊、齐家苌子、陈家二房苌子,都是厉害角色!这些人一旦厉害起来,天时地利人和,自己天赋在身,又有世族资源撑腰,真不是寒门子弟能比的!”

青年苌叹一声:“可他们不会为我所用啊!”

这句话里似是藏着深意,周旷不敢接!

青年笑了笑,转移话题:“你说,这些羽林军上没上过战场,差别真就那么大?”

“爷,一老卒顶四新卒,此话并非夸大,而是领兵大将心照不宜的事情。”

周旷回忆道:“我第一次出崇礼关的时候,腿都是抖的,杀第一个人的时候,我砍破他的肚皮,肠子流了一地!那天我断断续续吐了两个时辰,夜里做梦都是那一地肠子,醒来又吐了一次!上战场之前心里想的全是建功立业,等看到那么多血的时候就被下破胆了,只想找个地方藏起来,或者脸上抹点血躺着,等仗打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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