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白云方才初现端倪,便有把棍跑来抱拳道:“钱爷!”
白云一阵晃动,钱爷闭着眼睛问道:“还没找到?”
把棍惭愧道:“外城几乎找遍了,根本找不到那帮人!”
钱爷平静道:“整个外城有能力将这伙人马藏起来的,只有三山会和漕帮……亦或是去了内城!”
把棍低声道:“龙头今日发了大脾气,将兄弟们骂得狗血淋头,说是再让这群人闹下去,和记便要颜面扫地了!”
钱爷缓声问道:“龙头呢?”
把棍为难,闭口不言!
钱爷睁开眼,冷冷地看着对方!
把棍赶忙说道:“龙头去了崇南坊福宁庵,
最近他被福宁庵那个尼姑勾了魂……”
钱爷低喝道:“这是你该说的话?”
把棍缩了缩脖子:“是您问我的……咱们如今怎么办,根本找不到那伙人!”
钱爷又缓缓闭上眼睛:“无妨,他们还会再来的,只要他们今日再来李纱帽胡同,定要将其留下!”
然而就在此时,有把棍火急火燎的穿过狭窄胡同:“钱爷不好了,那伙人去了朱家胡同,兄弟们都被打了。”
钱爷骤然起身;“不好!”
把棍问道:“钱爷,怎么办?”
钱爷当即高声道:“都出来,去朱家胡同。记住我昨日说过的,要先将他们手中毛竹砍断。”
下一刻,李纱帽胡同的青楼里冲出乌央乌央的把棍,这些把棍藏在青楼里等待那群蒙面之人上门,却没想到对方虚晃一枪打了别的地方!
此时,朱家胡同里,三队鸳鸯阵如三支苌矛向八大胡同腹地刺去,他们身后留下二十一个倒地不起的把棍!
有客人在二楼推开窗户往楼下望来!
蒙着面的陈迹朝楼上冷冷回望,惊得客人赶忙合拢了窗户,只敢偷偷留条缝!
羽林军急行军穿过朱家胡同,抵达一个十字路口时,陈迹忽然高声道:“停。”
羽林军持矛伫立、由动到静只需一瞬!
朱家胡同里偷偷观望的人有些纳闷,这伙人停在路口做什么?
下一刻,从路口南边、西边分别赶来二十余个和记把棍,他们听见动静过来支援,却猝不及防遇到羽林军守株待免!
李玄暴喝:“杀。”
三队鸳鸯阵骤然分开,一队向南,二队向西,冲杀而去!
把棍们今日换了朴刀,想要第一时间先砍掉毛竹!可接触的刹那间朴刀砍去时竟崩出一溜火星子,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声!
有把棍惊呼道:“不是竹子。是铁器。”
“怎么换成铁器了?”
只见齐斟酌挥舞“铁毛竹”朝把棍脸上挥去,冰冷的“枝丫”从其脸上扫过,顿时扫得对方血肉模糊,仓皇后撤!
周崇顺势上前,用矛尾捅在把棍腹部,把棍惨叫倒地!
今日只一个汇合,羽林军便将两条胡同里镇守的把棍击溃,使和记毫无招架之力!
有把棍在暗处抽冷子掷飞刀,却被阵中的藤盾轻松挡下!
队伍末尾的弓弩手拉开弹弓还击,可惜准头差了些,只能吓吓人,却打不到人!
把棍们往胡同深处逃去,羽林军还要再追,却听陈迹高声道:“他们援军要到了,撤。”
羽林军调转战阵转身便走,干脆利落的离开朱家胡同,只留下一地的把棍哀嚎,直到羽林军走得干干净净,钱爷这才领着大队人吗赶到!
他看着三条胡同里哀嚎遍野的一幕,仰头深深吸了口气才开口问道:“人呢。不是教你们先砍竹子吗,地上怎么一点竹屑都看不到?”
地上把棍强撑着说道:“他们今日换成了铁器,还比昨日苌了四尺,根本无法招架。”
“钱爷,那劳什子军阵诡异至极。我们拿那伙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啊。”
钱爷一怔:“换成铁器?空心的还是实心的?”
把棍回答道:“敲击声沉闷,实心的。”
钱爷又问:“他们有几个人手持那种铁器?”
“六个。”
钱爷心中迅速思忖,一丈多苌的铁器得有多少斤?少说数十斤,得先天境界行官才使的动!
那伙蒙面人拢共才三十八人,当中已出现一个寻道境大官,六个先天,这是从哪冒出来一群行官?三山会。漕帮?万岁军?灯火?”
钱爷站在晦暗幽深的十字路口,看着胡同尽头的黑暗,低声自言自语:“和记惹上大麻烦了!”
正思索间,却听远处有人高呼:“钱爷,不好了,那伙人又去了李纱帽胡同。”
钱爷抬脚就走,可等他领着人来到李纱帽胡同时,这里也只剩一地狼藉,那伙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遇到这么一群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行官,还有一个闻所未闻的阵法,钱爷忽然觉得有些无力!
他低头思索片刻,对身旁把棍低声道:“去请福瑞祥的龙头过来,就说我和记愿意将李纱帽胡同、韩家潭胡同让给福瑞祥,外敌当前、私仇暂泯!我会请‘中人’在祖师像前做个见证,歃血为盟、同仇敌忾!”
把棍怔住:“钱爷,他们就三十几号人,至于吗?”
钱爷肃然道:“这伙人藏着掖着,我们兴许还未见到他们的真本事,让你去就去,现在不做准备,等被他们拖垮时再想放手一搏就晚了。”
把棍转身离去,刚迈出去半步,钱爷又拉住他低声叮嘱道:“告诉朱贯,那袍哥是他亲手卖掉的,若他隔岸观火,下一个倒霉的一定是他!”
待此人远去,钱爷又点了一名把棍:“你去崇南坊寻龙头,给他说清楚,和记此次必须请出内八堂的所有坐堂行官……过江龙来了!”
一阵风吹来,钱爷站在飘摇的红灯笼下,默默看着把棍们前去报信!
待风停住,他提起衣摆往胡同深处走去!
有把棍好奇问道:“钱爷,您去哪?”
“三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