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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书屋网 > 青山 > 322、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322、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亥时,街上已无行人。

张家的马车摇摇晃晃的出了正阳门,车厢里的张铮看向陈迹,实在想不明白陈迹何时与和记结下的梁子:“陈迹,你们去搞和记做什么?”

陈迹正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闻言睁开双眼:‘练兵。

张夏瞥了陈迹一眼:“真是练兵?”

陈迹一口咬死,万分笃定道:“ 就是练兵,我们自创了一个阵法,需真刀真枪的检验一番。同僚之间切磋不敢下死手,永远也练不出真东西来,我们这阵法一旦娴熟……”

小满凑近了小声问张夏:“二姐,公子真是要去练兵啊?”

“假的!”

张夏轻描淡写道:“你见他何时与旁人解释过这么多话?解释的越多,心理越虚,理由越假!”

小满哦了一声!

另一辆马车里,羽林军看着蒙面的同僚,彼此面面相觑,忍不住乐出声来!

有人指着多豹:“你小子本来眼睛就小,一蒙面更是贼眉鼠眼,像是要去偷狗的!”

多豹不耐烦道:“你能好哪里去?”

袍哥坐在车厢出,试探道:“诸位是什么人?”

多豹刚要回答:“我们是……”

李玄咳了一声:“不嫌丢人?忘了出门时如何叮嘱你们的吗,无论如何不可泄露身份,若叫外人知晓了身份,只怕我们会成全京城的笑柄!”

堂堂御前仪仗军去与把棍厮打,不论赢了输了都丢人!

袍哥与二刀听得云里雾里,一时问也不好判断这些蒙面之人的身份……与和记把棍厮打,怎么与丢不丢人扯上关系了?

此时,马车出了正阳门往东边一拐,缓缓停靠在一条僻静的小胡同里!

羽林军纷纷拎着兵刃跳下车去,等车上只剩袍哥与二刀时,二刀小声道:“哥,他们就这么点人,怎么立棍?”

袍哥倒比咋日豁达些:“都到这了,开弓哪有回头箭?兴许他们当中有几个行官压阵也说不定,这么多人陪着呢怕什么,这八大胡的酒,我袍哥非喝不可!”

另一边,陈迹正要下车,却被张夏按住车里的硬马:“此处不是固原!皇城脚下私用弓弩是谋逆大罪,切记,莫披甲胃,莫用弓弩!还有,不要闹出太多人命,若是死的人太多,此事便捂不住了!”

陈迹放下弓弩:“最多能死儿个?”

张夏想了想:“少于五个便悟得住,多于五个便捂不住了!另外,不要暴露那么多行官身份,若一ロ气出现太多行官,事情会闹大!”

陈迹应了一声:“懂了!”

待车里人都下去,张夏却又拉住他,认真道:“这里的生意,张家要分五成!”

陈迹微微一怔:“你猜到我要做什么了?”

张夏推测道:“你在固原买卖消息捞了不少银子,可回来的时候几乎都不见了,修行境界却有极大提升!若依我猜测,你的修行门径一定极为烧钱,所以你得想办法赚钱!

而这外城,赚快钱的方式不多,与和记有关的也就那么一二个!”

陈迹笑了笑:“走了!”

张夏坐在车厢里看着陈迹跳下马车,忽然开口问道:“我张家只出了几架马车便分走一半,你就不问问为什么?”

陈迹背对着她挥挥手:“你肯定有你的道理,不用问那么多!”

张夏坐在车里思索片刻,也跳夏车,登到附近最高处的酒楼,朝八大胡同里俯瞰过去。

*****

八大胡同的深巷里,石头胡同!

昨日率人搜寻袍哥的中年人正腰背挺真的坐在一张长凳上,双手拢在袖子中闭目养神,若仔细看去,只见他看似坐着,却是屁股悬空,并未挨着板凳!

背后戏班里唱着定西山,正唱到将军百战荣归故里的桥段,中年人脑袋微微摇晃,似在蹭戏听!

戏班里传来武生念白,戏班墙外中年人闭着眼,嘴唇跟着翕动:“二十年,定西山下埋忠骨!到如今,功成身退竞踌躇!当年离家正少年,银枪白马笑春风!而今归来阶下拜,残甲叩门,无一旧人逢!”

中年人也不知听了多少遍,跟着念的一字不差!

一名把棍急匆匆从红灯笼下走过,来到中年人面前:“钱爷,还没找到袍哥,他像是人问蒸发了似的!”

钱爷睁开双眼:“遭帮收了银子没?”

把棍回应道:“收了,但漕帮说昨天没人借水路往外逃,反倒是有三会的人从外面进来!”

漕帮提醒咱们,最近三山会里有大人物回京了,让咱们也小心些!”

钱爷心平气和道:“漕帮惯会挑拨是非,三山会戳破他们不少腌臜事,他们怀恨在心,于是见人便想挑拨与三山会的关系,三山会那些军爷的心思不在生意上,他们有他们要做的事,咱们莫要参和,也不要招惹!”

把棍诶了一声:“您放心,我们对祁公客气得很!”

就在此时,一名把棍跑来:“钱爷。”

钱爷转头看去:“找到了?”

把棍气喘吁旴道:“找到了找到了。”

钱爷缓缓起身,抚了抚长衫上的褶彼:“在哪找到的?”

把棍回答道:“在李紗帽胡同。”

钱爷抚着长衫的手掌忽然一顿:“他还敢回来?”

“对,他说今日再来立棍!”

钱爷拎起衣摆转身就走:“倒是个人物,恐怕发现自已逃不出去,想站着死!”

钱爷走在前年,把棍们从一条条巷子里汇拢在他身后,有客人从二楼往下看去,只见密密麻麻的把棍从红灯笼下涌过!

来到李纱帽胡同时,袍哥与二刀孤零零站在胡同口,胡同里已挤满了把棍!胡同两侧的小楼上,客人与女人都顾不得生意了,纷纷推开小窗往外探来,见钱爷过来,把棍们纷纷让开一条道路!

钱爷来到近前,上下打量袍哥,眯起眼睛:“还想立棍?”

袍哥哈哈一笑:“既然来了这繁华的京城,见了大世面,自然没有灰头土脸离开的道理!这棍,我非立不可!”

钱爷似有感慨:“袍哥生不逢时,早些来这京城,或许也是说书人故事里的一号人物,京城打行也该有你的名字!若真是如此,我说不定还在你手底下做事呢!”

袍哥微笑道:“钱爷现在找我拜码头也不迟,现在拜码头,你便是第一个交投名状的!”

钱爷像是听到一个笑话:“若你真能在这皇城脚下立棍,我带着形意门给你做事又有何不可?但现在说这些还早,你先活下来再说!”

袍哥脱掉身上的黑短褂,随盒丢在脚下!

他深吸一ロ气:“来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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