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猫儿急切道:“哥,是嫂子。”
姚老头回身看来:“她就是偷走梁家刀术的姜琉仙?”
梁猫儿赶忙道:“肯定是我嫂子,错不了!”
兆老头皱眉:“那她怎么没认出你?”
梁猫儿迟疑了一下:“她离开的早,她走的时候我还很小,也很瘦!”
姚老头哦了一声:“难怪小狗儿让世子闭眼,是怕对方心中惊季,发现有梁家刀术的传人在此!”
他斜睨梁狗儿一眼:“之前不是要来找她吗,天天喝得像个了混球一样,在我们医馆里睡着了还喊着琉仙、琉仙,吵得我老
人家半夜以为医馆闹了鬼!如今找到了怎么不相认?”
梁狗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衣袖,独自往山上走去:“不人了!”
梁猫儿追上前去,在梁狗儿身旁焦急道:“嫂子说不定也有她的苦衷,哥,你心心念念那么多年,如今总算见到了起码得说句话吧,她要是知道你现在的处境,肯定……”
梁狗儿停下脚步打断道:“说什么?说我胳膊没了?说我督脉断了?说我很想她?说我现在需要她来可怜我?”
梁猫儿亚然!
梁狗儿索然道:“猫儿,我已经不是江湖里的人了,她还在江湖里,大家本就不该再相见,相见也不该再相认!”
少年时,他曾以为自己指着天说要名扬天下,自己就成了江湖里的人,总有一天会光芒万丈!
可时过境迁,他好像什么也没在江湖里留下!
梁狗儿从怀里掏出陈迹给他的那封信:“我若真想见她,昨天见到陆谨就该拿出这封信了。”
梁猫儿低声道:“哥,你要真不想见她,那还留着这封信干嘛!”
梁狗儿怔然!
下一刻,他发了疯似的用嘴和左手将信撕得粉碎,又从怀里掏出一只早就没了香味的香囊扔向远方!
梁狗儿往山上走去,背影萧索!
梁猫儿用手背抹了抹眼泪:“以前都好好的,怎么成这样了呢!”
朱云溪拍了拍他肩膀:“别哭了,狗儿师父都没哭呢!”
姚老头讥笑道:“谁说他没哭,他在心里哭得老大声了,我隔着两里地都能听见!”
老人往山上走去,在雪雾中轻飘飘说道:“其实人生不该有重逢!有时候短暂的重逢并非命运的奖励,而是惩罚!猫儿不懂这
个道理,陈迹也不懂这个道理,没关系,你们还年轻,等你们到我这个年纪就懂了!”
几人走后!
有人从雾凇间踏雪而来,脚步踩在积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来人来到丢弃的香囊前,俯身弯腰,小心的将其检起!
她凝视山上许久,这才再次转身离去!
一路上山从清晨到日暮,再无人说话!
来到山门前,姚老头看着牌坊上的“天下泰斗”四个字,神色有些恍惚!
远处,只见龙门峰与天豁峰之间一处缺口有水倾泻而下,飞泉挂壁,宛成瀑布,声闻十里外形同白练0然而就在此时,苌白山
主好峰之上,银镜似的湖面骤然波涛翻涌!天池旁的一间间草庐里,有人听见水声响动、纷纷钻出屋子凝视湖面:“三十年,又等到了。”
“快快快,我苦修十余载,这次合该轮到我了。”
刹那间,一柄三尺三寸横刀从湖面飞出,直奔苍穹。
只见它飞出百余丈后,径直向山外飙射!
武庙中人高呼一声:“你娘的怎么又给了外人。”
呼声中,百余人冲出草庐,一边抬头看着横刀的去处,一边往山下跑去!
追到山门处,所有人眼睁睁看着那柄横刀落在朱云溪手中,顿时骂骂咧咧起来:“你他娘的谁啊!”
话音嘎然而止!
一位布衣中午人惊道:“姚先生?!”
姚老头抬眼看他:“小吴啊!”
被称为小吴的中年人恭恭敬敬拱手作揖:“姚先生别来无恙!”
他见旁人都愣着,赶忙提醒道:“想挨揍吗,赶紧行礼。”
武庙众人纷纷行礼!
小吴直起身子,迟疑道:“姚先生怎么来了?”
姚老头随口问道:“你们山苌呢?”
小吴为难道:“姚先生来得不巧,我家山长今早就下山了!”
姚老头怔了一下:“下山了?他去哪了?”
小吴解释道:“回禀姚先生,昨夜枢密院枢密使陆谨送来消息,军情司人马在宁朝洛城听见武道鸣音,还顺着武道鸣音找到了
此许剑灰!
想来是剑种门径传人终于现世,山长下山杀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