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三位试炼者的方向就错了!
沈夜笑了笑,开口道:
“有一个疯狂的造物,它潜伏在我们人类中,历经了漫长岁月,掌控了人类的一切。”
“直到此刻我都不知道它是什么。”
“我是人类,并且我绝对不愿意被如此掌控。”
“这便是我的问题。”
——这是永恒之诗的提醒!
如果在这历史之中,能够解决人类的这个隐患,岂不是赚大发了?
就看自己猜测的对不对了。
沈夜说完,便立刻注视着对面的少女。
一旦有什么异动。
几大真理造物会跟自己一起出手,至少争取一点时间,让自己重新藏起来。
却见少女端详了他一阵,轻声道:
“你的这个问题太严重了,并非一时半会儿能解决,但你只能在这里呆上两天。”
“无法解决这个问题吗?”沈夜问。
“很难,不一定做得到,必须集中全部力量……”
“也罢,毕竟你是第一个主动提出问题的———能正确认知战场情形,也是一项极其重要的能力,你在这方面还算不错。”
“那就为你做这件事。”
“遗憾的是,我们将消耗大部分力量。”
“你的两位同伴只能跟随你,而这种跟随,也许无法解决它们的问题。”
少女说完,一步一步走来,站在沈夜面前,用手轻轻按住他的胸口。
“记住,你的问题太难,我们也只能一试,无法保证成功。”
“就用这个————”
风。
无声而动。
少女突然消失。
那颗紫色圆球放出炽烈的光,通天彻地,席卷而来,全然没入沈夜的身躯。
在沈夜的眼前,数行微光小字疯狂刷新出来:
“你临时加载了序列:”
“上古人族历程·驱魔人。”
“持续时间:两天。”
这时“王”冲过来,沉声喝道:
“你没事吧?”
“没事。”沈夜朝它身后望去。
只见跟“王”交手的女巨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紫色圆球也已消失。
那个追赶罗睺的女巨人也不见了。
整个城市灰沉沉的,陷入到一种奇怪的静谧之中。
“发生了什么?”
“王”左顾右盼,有些不解。
“我们被怀表误导了,它说我们极难从历史中活下来———但刚才出现的那些敌人,其实是一种能帮我们解决问题的力量。”
沈夜简洁地说。
“王”略一思索,恍然道: “难怪它说我们有问题。”
“你觉得自己有问题吗?”沈夜问。
“有许多问题想要知道答案,该死,早知道直接问了。”
“没事,接下来也许还有机会。”
沈夜忽然低头望向自己的手臂。
不知何时,手臂上多了一根黑色的套索,一端缠绕在手腕上,另一端没入虚空。
套索渐渐用力。
“这是什么,我来斩断它?”
“王”问道。
“不————大概我们要跟着它走,它在指引我们方————”
沈夜话音未落,忽然被那套索用力一扯,朝着城区的另一侧飞去。
“王”紧紧跟上。
两人在天空中飞,却发现整个城市开始急剧变化。
节次鳞比的高楼大厦飞速沉入地下。
公路消失。
超市、医院、学校、公园统统沉没。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昏暗的沼泽地,一眼望不到尽头。
整个世界改变了!
或者可以说——
此刻。
他们才真正进入到所谓的“历史”之中。
套索扯着沈夜,将他拉下去,滚落在一个村庄里。
“王”跟着落下去。
只见这村庄里堆满了尸体。
几个孩童与妇女围绕在尸体周围,一边恸哭,一边挖着坟坑。
一位老人坐在不远处,相貌威严,神情疲惫。
他靠着一颗大树,浑身是焦黑的伤势,目光一转,就朝沈夜和“王”看过来。
“异乡人,你们来这里有何贵干?”
老人问道。
沈夜没有回答,反而先朝那些尸体望去。
——尸体多是壮年的男子,也有一些年纪偏大或偏小的老人和少年。
这个村子里的男人都死光了。
“我们只是路过,请问你们村子发生了什么?”
沈夜问。
“从天外坠落而来的妖魔,我们没有办法杀死它。”老人叹息道。
沈夜和“王”对视一眼。
“你能不能变成人形,不要吓坏这里的孩子。”他悄悄问。
“……好。”
“王”想了想,变成了一个三十多岁的成熟男人形象。
两个人类。
沈夜先捏了个术,让地面缓缓下陷。
他将所有尸体埋葬完毕,又拿出一些储备食物,分发给四周的孩童与妇女,再动用术法,把那些破损的房屋一一修复完毕。
做完这一切,四周众人的神情都变得柔和了一些。
“王”跟着他一起分发食物,又动用法力,为村庄蓄积了足够多的木柴,催动农田生长,修挖沟渠,建立防御土墙。
这些事对于沈夜和“王”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但对于村子来说,却是可以救命的事。
做完这些事。
沈夜才重新回到老人面前。
“异乡人,我非常感谢你们,但妖魔一 ”
“你杀?”沈夜望向“王” 。
“好。 ”
“王”直接从原地消失。
不一会儿。
他就回到大树下,将一具奇形怪状的尸体扔在地上。
“找遍了四周的山,也就这玩意儿有些跟四周的法则格格不入,应该是你说的那个妖魔。”
“王”开口道。
沈夜看了一眼,只见这尸体竟然是一头帝王种。
……帝王种?
“这怪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
沈夜心头默默想着。
“多谢你们,这个可怕的东西终于死了。”老人叹息道。
“说吧,你们有什么事————你先说,你身边那位少年的事恐怕很麻烦,让他后说。”
“王”看了沈夜一眼。
沈夜耸耸肩,示意它先说。
“王”便开口道:
“我有很多问题,但我很迷茫,不知道问了它们,又能如何。”
“因为你不知道自己是谁。”老人道。
“我是谁?”
“没错,这就是你的第一个问题了,你需要一个名字。”
“名字。”
“对,万物与众生都有名字,神灵也有名,一切都有名,而你没有,所以你的人生还没开始。”
“……多谢。”
“王”走到一边,沉思起来。
老人望向沈夜。
“你怎么知道我有资格?”他问。
沈夜无意隐瞒,抬起手,展示手腕上的套索。
“啊,是这个。”
老人突然笑起来,仿佛遇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足足笑了好几分钟才停住,用一块破布擦着笑出来的眼泪,指着沈夜道:
“不得不说,你的麻烦来了。”
沈夜道: “我已经够麻烦了————我以为您能帮我解决一个问题,就是———”
“是这个驱魔序列。”老人道。
“您知道还这么笑话我?它是个恶作剧吗?还是说,这里面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沈夜心头有些发虚。
“这是最古老的序列之一,它是无数法则产生的特异排列——作用是帮助你祛除身上的邪恶。”老人道。
“所以好笑的点在哪里?”沈夜问。
“你知道最原始的驱魔方式是什么吗?”
“……火?”
“已经够古老,但是不够原始————最原始的驱魔是隔离。”
“哈?”
“是的,如果把你关押在一个特别难以忍受的地方,你身体里的邪恶承受不住的时候,又或是被其他什么东西诱惑,它就会离开你。”
“关押……似乎也并不好笑。”沈夜耸肩道。
“这个套索带着你来到我这里,是因为我恰好在年轻的时候,获得了激活‘驱魔’序列的资格。”
“如果我激活它。”
“你就会—————”
“被关押到深渊里,那里有无数渴望获得‘邪恶’的存在,它们会极力的想从你身上弄走‘邪恶’。”
沈夜一下子敏感起来。
该不会……
“您的笑点,难道在于‘弄走’这两个字上?”沈夜问。
“是啊,人类的梦魇,对于其他一些存在来说,却是无比美妙的东西,我敢说你会在那里成为香饽饽。”老人道。
“这倒是无所谓,请激活序列送我去吧————我要祛除身上的邪恶。”
沈夜道。
“你呢?”老人望向“王” 。
“我也去————正好想一想我的名字。”
“好,那你们自己小心。”
老人将手按在沈夜的手腕上,用力捏住那个索套,念出一句咒语:
“立即收押。”
整个世界一闪而去。
沈夜只觉得自己仿佛在无穷的海洋里漫游、漂浮。
下一秒。
嘭。
他摔在地上。
“王”则翻了个身,从地上站起来。
两人环顾四周。
只见这里黑黢黢的,四周墙壁都是巨大的、长满苔藓的石头。
不远处倒是有铁栏杆。
——这里是一处监狱!
两人正看着,只听牢房深处传来一道声音:
“新来的,你们身上都带了什么好东西?”
果然有戏!
沈夜满脸希翼地转过身,朝着黑暗深处道:
“我也不清楚,麻烦帮我看看。”
黑暗深处冒出来七八张狰狞凶恶的鬼物之脸,一齐盯着沈夜。
“有。”
“他有。”
“确实有。”
“多么邪恶的东西啊,但藏的很深。”
“怎么才能弄到手呢?”
“不好办。”
“看来要用最原始的办法。”
“试试吧。”
那些鬼物缩回去,不见了。
一阵悉悉索索。
“它们在干什么?” “王”不解地问。
“原始的办法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在准备驱魔道具吧。”沈夜也不确定地说。
几分钟后。
烛火点燃,照亮了古老荒败的监牢。
几名浓妆艳抹的彪形大汉迈着小碎步,走到沈夜面前。
“这位小哥。”
“你今晚有空的,对吧。”
“只要你贡献出身上的邪恶,其他都好说。”
他们冲着沈夜抛媚眼道。
沈夜呆住。
这些家伙浑身散发出滔天魔气,但为了获得沈夜身上的“邪恶”,也是拼了命变成人类。
也不容易。
——不容易你妹啊!
“王”挨个端详一遍,摇头道;
“我现在知道那老头儿笑什么了。”
“————或许你想试试?”
沈夜神情平静,抽出刀,开口道: “我忽然觉得人类跟邪恶并存也挺好的。”
“是吗?”
“是。 ”
那些勉强变化的大汉一见他这姿态,再也忍不住满身的杀气,厉声道:
“人类,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刚才可是打算一起伺候你的。”
沈夜忍了忍,好容易才没吐出隔夜饭。
“王”在一边淡淡地笑了笑,有些无聊地掏着他的人类耳朵,问道:
“战吗?”
“战啊,战死都行啊。”沈夜脸色苍白地说。
突然。
一道身影从天而降,大笑道:
“我身上有很多邪恶,很多问题,请帮帮我!”
——是罗睺!
它竟然也跟来了!
两边都是一愣。
“同伴?”
鬼物们喝问道。
沈夜和“王”一起摇头。
怪物们纷纷望向罗睺,罗睺也才刚刚看清楚情况。
——此时他还是长发男子的形象。
他身上——
似乎有些什么吸引了鬼物们。
“它似乎被藏了许多手段,其中有一些很美妙。”
“不错的诅咒。”
“多棒啊,虽然比不上刚才那小子。”
“我们可以帮帮他,嗯哼。”
罗睺一时未搞清楚状况,已经被七八名壮汉拉着,朝黑暗中去了。
“你们—————”
“你有很多问题,我们要帮你举行仪式!”
“仪式?”
“对,一定可以帮到你。”
"……"
……黑暗似乎平息了。
黑暗似乎涌动着。
但这不重要。
“战吗?”
“王”懒洋洋地问。
“我们去看看铁栏杆外面有什么,你觉得呢?”沈夜开始收集情报。
“好,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