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怪力乱神的世界里，不说真名是自保。</p>
眼前这位是不是人都两说，她把真名一交代，被“诅咒”怎么办？</p>
也就是没法挡脸。</p>
秦步月不介意给自己脸上打个马赛克！</p>
“……落月？”</p>
“洛阳的洛。”</p>
“原来是洛月。”黎千栖温声道：“我可以叫你小月吗？”</p>
秦步月：“……”生平最雷没有之一，早知道叫李落雷了！</p>
眼下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小月就小月吧，只要能苟命，她很乐意演朵小白花。</p>
“你怎么会在这？”秦步月率先开口，单刀直入。</p>
黎千栖看着她：“为了救你。”</p>
秦步月一怔。</p>
黎千栖和秦步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在昏暗的深夜剧场里给了她恰到好处的安全感，又不会冒犯到她，再加上干净的声线，让娓娓道来的话语显得真实可靠。</p>
“你知道哲学家协会吗？”</p>
“……”</p>
“不是世俗意义上的哲学家，而是隶属于‘命运之钟’的先行者。”</p>
“没事，不知道很正常，这是隐匿在主流社会之下的组织。”</p>
他说的每个字秦步月都懂，可凑一起……</p>
什么跟什么！</p>
这世界果然不科学！</p>
彼此的信息差太大，秦步月不敢说太多，谨慎反问：“先行者？”</p>
黎千栖：“嗯，行走在未知领域的迷途羔羊。”</p>
秦步月顿了下，说点好听的：“怎么会是迷途羔羊？是勇于探索未知的前辈吧。”</p>
“前辈……”黎千栖笑了下：“那就叫我前辈吧。”</p>
秦步月：“……”</p>
黎千栖又轻叹口气：“当然，我更希望你不知道任何与未知相关的事。”</p>
黎千栖给人的感觉很不错，虽说出现得突兀，长得也有点招摇，言语间却让人如沐春风，很容易放下戒备心。</p>
秦步月还在警惕，这是她的个人习惯。</p>
黎千栖对她伸手：“走吧，我先带你离开这儿。”</p>
他的掌心很干净，在昏暗的光线下透着冷白，修长的手指微蜷，瘦削但不单薄，蕴藏着力量。</p>
秦步月手腕处微微一烫，是附着了灰色“胎记”的位置。</p>
自从这纸条融入肌肤后，再没什么异样，仿佛真是个丑陋的胎记一般。</p>
秦步月也想过它算不算一枚标签，掌心倒计时告诉她——想、太、多。</p>
秦步月不动声色，视线移到了黎千栖的手腕处，那儿挂了一串手链，银灰色材质，很酷的款式，硬朗的链条上串着一个一个小巧精致的……</p>
紫色标签？</p>
秦步月瞳孔微缩。</p>
按理说标签是纸质的，大概会像她在宣传册上看到的那样个头很大，这么袖珍的紫色桃心，理应不该往标签上联想。</p>
秦步月却半点疑惑都没有，她非常确定，这是一枚又一枚的标签。</p>
黎千栖留意到她的视线，轻晃了下手链：“喜欢？”</p>
秦步月稳住了情绪：“很特别的手链。”</p>
黎千栖语气加重了些：“不要好奇，标签是十分危险的存在。”</p>
果然是标签！</p>
秦步月攥了攥手心：她不想好奇，可掌心的倒计时不给她机会！</p>
似乎是不想吓到小姑娘，黎千栖又放缓了声音：“没事，有我在，你不用了解这些，我先送你出去。”</p>
先送她出去？</p>
就在这时，秦步月的右手腕处再度微微发烫，依旧是源自那个灰色印记。</p>
秦步月没有接话，关心地问：“那前辈你呢？”</p>
黎千栖：“解决异变是先行者的工作。”</p>
秦步月：“外头的黑钢琴……”</p>
黎千栖：“它被标签污染了，放心，我会处理。”</p>
污染？</p>
所以她怀里的嘎嘣脆之前也是被标签污染了？</p>
还好她没贸然撕下标签，否则自己就是下一个嘎嘣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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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步月强行让自己忍住，不把视线飘向黎千栖的手链。</p>
之前的匆匆一瞥，她看到了至少七枚标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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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水相逢，总不能开口就要。</p>
以她现在的弱鸡形态，也没什么资本去和他交换，况且……秦步月感受得到，黎千栖不会给她任何一枚标签。</p>
标签很危险，那携带着七枚标签的黎千栖，真的像表面上这样人畜无害？</p>
秦步月斟酌了一下：“我不能走。”</p>
她的回答让黎千栖很意外：“怎么？”</p>
秦步月不可能全盘交代，她没法信任黎千栖：</p>
说是来救她的，可之前她和黑钢琴拼命的时候，他在哪儿？</p>
小剧院几乎所有门都是从外面锁着的，他又是怎么进到里面的？</p>
疑点太多，秦步月越想越心惊，只是碍于自己打不过也跑不过，与其激怒对方，不如按兵不动，拖延着找机会。</p>
“我来剧院……”秦步月垂下眼睫，小声说道：“是为了帮朋友解除诅咒。”</p>
黎千栖眼睛微眯：“诅咒？”</p>
秦步月只要想到自己稀里糊涂被车撞飞，莫名其妙被黑钢琴和嘎嘣脆混合双打，那情绪说来就来，眼泪要多真就有多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