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公公顶着一脑门的汗走出来，嗔怪了祁元殇一眼，“幽王你真是……哎，让本公公说你什么好，皇上本来还没那么生气，你这么做，无疑是火上浇油啊。”</p>
说着，他又看了花不羡一眼，内心直叹红颜祸水。</p>
祁元殇拉着花不羡的手不曾放开，指尖在她手心轻轻挠过，“端王呢？他不是要告本王的状吗，躺在床上可不行，本王特意给了他大把时间，进宫了吗？”</p>
苏明德面色一僵，“刚……刚乘步撵来了，现下就在养心殿中。”</p>
“嗯，不错，人都到齐了，好戏该开场了。”</p>
祁元殇一脸的云淡风轻，捏了捏花不羡的手，“本王的王妃，你准备好了吗？”</p>
花不羡忍不住想翻白眼，到底忍</p>
住了，低下头使劲掐回去。</p>
狗王爷，又利用了她一把！</p>
和上回一样，一进殿，皇帝的怒火就如同山洪一样扑面而来。</p>
不过这次显然更激烈，因为皇帝把砚台砸在了祁元殇的额角，狗王爷明明可以躲，但他就是不躲，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滴在大殿一尘不染的大理石地砖上，悲壮而又触目惊心。</p>
“你这个逆子，朕怜你久居边关苦寒，准你进京，却不想你胆子大到如此地步，竟残害起手足来了？说！端王的毒是不是你下的？你到底想做什么，造反不成！”</p>
大殿里还有几个大臣，闻言头都不敢抬。</p>
好像刚才在这里口蜜腹剑为端王鸣不平的不是他们一样。</p>
端王坐在一旁的软椅上，脸色苍白，唇色乌黑，无力又虚弱的斜靠着。</p>
在他脚边不远处，跪着一个身着奇装异服的中年女子，头发梳成一股股细小的发辫，其中还夹杂着不同颜色的布条，一看就不是常见的打扮。</p>
想必就是他们口中的“巫医”了。</p>
花不羡正仔细的观摩着，祁元殇忽然放开她的手，不闪不避，上前一步对上暴怒的皇帝，“父皇，不久前也是在这间大殿，您怪罪儿臣害死了张太医，最后却发现儿臣是冤枉的，如今，因为某些人的一面之词，这一幕又重新出现了。</p>
父皇，儿臣就想问，儿臣在您眼里算什么呢？</p>
猫？狗？</p>
还是说，在您内心深处，儿臣就是一个耻辱，根本不配当什么皇子亲王！”</p>
一声声，一句句，如同杜鹃泣血。</p>
皇帝本来怒不可遏的面色，出现了短暂的崩裂。</p>
片刻后一拂衣袖，“幽王，你为了一己之私，对兄弟下毒，你其心可诛！”</p>
祁元殇轻笑，“父皇怎么就肯定是儿臣？”</p>
“人证在此，你还想狡辩？”</p>
“呵，是吗？那就让人证当着儿臣的面，再说一遍儿臣是如何给幽王下毒的，又原因为何。</p>
就算要死，儿臣也要死个明白，不然儿臣没脸下去见儿臣生母，父皇的豫皇贵妃！”</p>
乍然听到“豫皇贵妃”这个称呼，皇帝猛然震了一下。</p>
因为这已经是尘封太久的记忆了。</p>
并且，是他无论如何不愿想起的记忆。</p>
他之所以看祁元殇哪哪儿都不顺眼，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当年郁家的事……</p>
满门抄斩，一个不留。</p>
如果不是祁元殇身上留着祁家的血，照样不能幸免。</p>
皇帝眸光狠狠缩了一下，大笑一声，“好，好！朕就知道你即便离京再久，也还是忘不掉当年的事，你在怪朕！”</p>
“父皇铁面无私，这份严厉，但愿除了儿臣，其它人也同样适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