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启及时转移了话题，他的桃花眼，清澈温润，里头有的只是一片包容。</p>
“裴启，我…”阮凝捏紧了手里头的杯子，正要说些什么。放在床边的手机忽然振动了起来，她瞥到了来电显示。</p>
老公。</p>
是她曾经给沈臣的备注，这是沈臣打来的电话。</p>
阮凝原本稍微恢复了点儿血色的脸，几乎是瞬间，就变得惨白一片。</p>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曾经她心心念念的人，却是变成了噩梦一般的存在。</p>
“咣当”一声，阮凝原本捧在手心里头的杯子掉落在地上，水打湿了被单。</p>
她无意识地伸手去碰玻璃碎片。</p>
“别动，我来。”裴启攥住了阮凝的手，低声叫她的名字。</p>
阮凝宛如瞬间失去了神智，原本已经好转的小腹，又开始隐隐作痛。她轻喘了口气，平复下自己的情绪。</p>
裴启很快就把床上的一片狼藉给处理干净了，病房里头很是安静，只有手机发出的声响。</p>
“是沈臣打来的电话？”</p>
裴启桃花眼里，再也没有一点儿笑意。</p>
阮凝垂下眼，望着手机屏幕上不断跳跃的名字。隔了会儿，才轻嗯了一声。</p>
“阮凝。”裴启微微躬下身，两人之间头一次离的这么近：“你和沈臣的以后，你是怎么考虑的？”</p>
怎么考虑的？</p>
阮凝的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床单。手心不知道是抵到了什么东西，带着些微的刺痛。</p>
她垂下眼，望了眼，才发现是她和沈臣的结婚戒指。</p>
这枚戒指，简简单单的，什么装饰都没有。当年，她和沈臣结婚，连这一枚戒指也是她买的。</p>
往事袭来，阮凝愈加觉得过去的所有都有迹可循。她同沈臣之间，一直都是她单方面地追逐，别说怜惜了，恐怕对于她，沈臣就像招呼小猫小狗一样。</p>
可笑过去的她，把这些当做了沈臣对她的情意。想来，实在是可笑至极。</p>
阮凝的视线，落在了窗边。</p>
窗边是碧绿的爬墙虎，长势正好。她笑了一下：“我会和他离婚。”</p>
裴启愣了几秒，很快，桃花眼里涌现出了喜悦之色。</p>
只是沉浸在自己思绪里头的阮凝，半点都没有察觉到。</p>
*</p>
窗边吹进了点儿风，阮柔靠在床边，轻咳了几声。</p>
“臣哥，你的事情，还没有忙完吗？”</p>
她望着沈臣的背影，眼底间都是阴郁。</p>
阮柔意识到，有什么东西，悄然发生了改变。以往的时候，沈臣这种时候都应该陪在她的床边。可是这一次……</p>
站在阳台上的沈臣，下意识地捏住了手里头的手机，他的指骨泛着用力的白。</p>
电话那头依旧没有人接听。</p>
沈臣心里头的烦躁更甚，他按断了电话，低声回道：“我忙完了。”</p>
他的视线还没有从手机上收回来，从几个小时，阮凝像是彻底的失去了踪迹。沈臣已经数不清楚，自己到底给阮凝打了多少个电话。</p>
“臣哥？”阮柔又咳嗽了一声。</p>
沈臣止住脑海里头的思绪，大步朝着这边走来。</p>
阮柔温顺地靠在床边，黑发披肩。她的眉眼苍白，脸颊两侧带着些许不正常的红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