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觉一时在沸水里，一时又在冰瀑下。</p>
直到……</p>
她嘴角忽然火燎一般地疼。</p>
她惶恐地睁开眼，眼睛便撞上了他的眼睛。</p>
有那么一刻，觉得眼前这样近距离的他，好像西北雪原上的白狼啊。</p>
那一双眼里有霜天雪地，也有晨空浩渺，冰湖氤氲。</p>
她吓了一跳，急忙向后躲闪开。</p>
这一下就更看清了他眉眼之间急掠而过的神色——凶狠，还有一丝贪婪。</p>
沈清颜吓得心跳都快停了。</p>
他却轻轻垂下眼帘，重又掀眼皮看向她时，他眼底已然一片平静。</p>
跟往常一样。</p>
“嘁，”他轻嗤一声，忽然扬手，掷给她一条帕子。</p>
她不知何意，直到看见他抬手指了指她嘴角。</p>
她赶忙擦了一下，这才发现，是流下了两颗血珠子。</p>
——原来他方才咬了她！</p>
是报复头一回时，她最后咬她的那一下吧！</p>
她垂下头去，一边小心擦着嘴角，一边也是为了躲避他的凝视。</p>
这还是她头一次主动。</p>
非常别扭，不知该如何面对他。</p>
他却已然悠然轻松了下来，蔑然轻哼：“以为这样就够了？”</p>
她抬头看他。还不够么？</p>
他眸色如冰，“与周琅嬛的付出，还差得远。”</p>
沈清颜心内腾起小小的怒火。</p>
“那宗主何不将她留在你身边！”</p>
“又何必，要将她送给圣上！”</p>
——又何必，非要将她禁锢在他视野里？</p>
容隐缓缓眯起眼来，突然伸手，捏住她小小下颌。</p>
“你说为什么，嗯？”</p>
问题是她提出来的，他这样反问，她反倒结舌。</p>
她悄然吸气，面上努力平静。</p>
“难道是因为，宗主更喜欢奴婢不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