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都陷入不真实的幻境中。</p>
心早已痛得麻木，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一颗颗滚落下来。</p>
偏偏松似月自己没有发现。</p>
直到一滴泪水，不偏不倚正好滴在顾之舟的名字上，松似月才后知后觉去抹脸。</p>
凌烈的寒风剐在脸上。</p>
那泪水却越流越多，怎么也擦不干净。</p>
捂住脸，眼泪就从指缝间涌出。</p>
大街上人来人往，美人落泪，总是特别能吸引人的目光。</p>
松似月被那些疑惑和同情的击垮，终于支撑不住身体，慢慢蹲了下去。</p>
狂风嘶吼，道路两旁光秃秃的景观树随风摇晃，过往行人拢衣缩脖。</p>
临江的第一场雪，终于来了……</p>
马路对面停着一辆漆黑的库里南。</p>
“同志您好，”一个交警观察了这车很久，见司机既不下车，也不熄火，于是走过去拍了拍车窗，“这里是主干道，不能随便停车。”</p>
驾驶室的车窗放下来一条小缝隙。</p>
露出司机清俊的严肃的脸：“您开罚单吧！”</p>
交警顿时一噎。</p>
他从警时间不短了，求情讨饶的倒是不少，上赶着主动找他要罚单的还是第一人。</p>
果然，有钱就是任性。</p>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满足了左不言的无理要求。</p>
直到交警走远，顾之舟的目光始终透过川流不息的车辆，望着抱头蹲地的松似月。</p>
左不言终于忍不住：“老板，要不给三小姐打个电话，让她去看看少奶奶？”</p>
顾之舟摇头：“顾奇妙那个大嘴巴，你这电话一打过去，生怕老宅那边不知道我关系少奶奶？”</p>
左不言一想也是：“那老板，那我给叶夫人透露点风声？”</p>
顾之舟还是摇头。</p>
“那怎么办？”左不言有点着急，“这大雪天的，夫人会冻坏的。”</p>
左不言乌鸦嘴。</p>
他话音刚落，鹅毛般的雪片就扑簌簌飘落。</p>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松似月很快被白雪全部覆盖。</p>
她像个雪人，孤单单蹲在苍茫的大雪间。</p>
街灯接二连三地亮起。</p>
昏黄的灯光被白雪折射出朦胧的微光，不知道过了多久，谭坊抱着毛毯跌跌撞撞从楼梯上奔出来。</p>
把松似月连人带雪一裹，不由分说带上了车。</p>
顾之舟的目光一直跟随着那车，直到彻底看不见才慢吞吞收回目光。</p>
“老板，咱们去哪里？”左不言问。</p>
顾之舟像是疲惫极了，脸色惨白得吓人。</p>
如果不亲眼所见，左不言甚至以为刚才在雪地里待了近一个钟头的人是顾之舟。</p>
“你找的人牢靠吗？”顾之舟开口，嗓子沙哑得像被钝刀剐过。</p>
“老板放心，牢靠得很，”左不言这才敢打开空调，“我找的人借口夫人的粉丝，去谭坊的私人账号下留的言。”</p>
顾之舟没责备左不言私自开空调，只是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回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