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感到如此心痛呢，江莳语心口酸涩感一阵大过一阵。</p>
念团中的白发少年醉依旧瑟缩着抱住头，仿佛这样能够让他暂时逃避眼前的景况。</p>
怎么唤都没有动静。</p>
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呆滞木偶，不吵也不闹，就这么沉默而痛苦地闭着眼睛。</p>
不愿面对现实，也不愿面对自己如今的模样。</p>
“晏云醉！”</p>
江莳语先前柔声哄劝着的声音带上了几分严肃，蹲下认真地盯着他。</p>
“你以为躲得过吗？闭上眼睛就看不见了是吗？”</p>
“逃避是最没有用的做法，你看着我。”</p>
白发少年睫毛微微颤抖，犹豫了许久，缓缓睁开了眼睛。</p>
眼前的红发女子眼中澄澈清明，能看见自己的倒影，皮肤苍白，头发胜雪。</p>
宛如一个怪物。</p>
“别闭眼。”</p>
眼看着晏云醉猛然一抖后又想要闭上眼，她急忙开口阻止。</p>
“你看着我，不要闭眼。”</p>
江莳语轻声而又郑重道：“晏云醉，我明白你现在很难受，很害怕，但不能逃避。”</p>
“无论今后的结果是好是坏，是万劫不复还是坠入深渊，都没有关系，只有迈出第一步，事情才会有转机。”</p>
这是说给晏云醉听的话，也是说给自己的话，江莳语柔声道：</p>
“听懂了吗？”</p>
白发少年垂下眼睑，修长的睫毛在脸上扫下一片阴影。</p>
“乖，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我，相信我。”</p>
晏云醉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一动也不动。</p>
过了良久，他方才缓缓张口，声音都在颤抖：“可我还是害怕...”</p>
“不过。”</p>
晏云醉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江莳语：“你能陪我一起面对吗？”</p>
少年的眼神像是期盼又像是乞求，红着眼眶，看见江莳语久久没有答话，失望地垂下头。</p>
“好。”</p>
“我答应你。”</p>
晏云醉瞬间勾起嘴角：“那拉钩！”</p>
无奈陪着他拉完钩，晏云醉还是不够满意，歪着头想了半天，终于灵光乍现：“听说，仙界一向用聆音石记录誓言。”</p>
“若是有人忘记了誓言，就可以用聆音石播放，让他想起。”</p>
晏云醉的眼神期期艾艾。</p>
她只能无奈点头，掏出一块聆音石陪着少年你一句我一句录完了这承诺。</p>
一番折腾下来。</p>
江莳语终于收到了此行最为重要的东西——断魄鳞。</p>
呈在手心中，只有小小的一片。</p>
少年晏云醉方才劳累过度，靠着她阖眸休憩。</p>
江莳语轻轻一用力，此刻脆弱的断魄鳞瞬间成为一抹灰黑色的粉尘，随风飘散。</p>
整个被浓浓黑雾所包裹住的念团中下起了淡粉色的花雨。</p>
“好漂亮的花。”</p>
少年晏云醉伸手接住一片念若花瓣，望着天空中莫名下起的花雨发怔。</p>
眼里的恐惧在一点点消逝。</p>
“再见，小阿晏。”</p>
下一瞬，江莳语被念若花推了出来。</p>
念团中的黑雾终于被根除，而她，也该出去了。</p>
只是江莳语不知道的是，就在她离开后，念团中的花雨消失，一切正在按照晏云醉的原有记忆进行。</p>
高高的神殿下，摔落一名女童。</p>